守岁时,张货郎在客栈的房间里,点了盏油灯(李老板给的,油不多,光很暗)。他从怀里摸出老婆写的信,读了一遍又一遍——信上写:“女儿天天问‘爹啥时候回’,儿子学会了写‘爹’字,家里的田收了两石糙米,够吃到来年秋收,你在外别太累,注意身子。”他读着信,眼圈红了——他出来快一年了,没见过女儿、儿子,不知道女儿是不是长个子了,儿子是不是又胖了。
他从挑子里拿出那把木梳,擦了擦,又拿出根红头绳,缠在手指上——想给女儿扎头发,想给老婆梳头发。他又摸出那二十两银子,放在桌上,数了一遍:够了,都够了。子时的时候,村里放起了鞭炮——是村里的地主家放的,很响。张货郎站起来,走到门口,对着兖州的方向,作了三个揖,说:“老婆,女儿,儿子,过年好——爹(丈夫)年后就回,给你们带银镯子、新布、红头绳。”
风从门口吹进来,带着雪粒子,却吹不散他的声音——他知道,家里人肯定能听见。挑子在墙角“吱呀”响了一声,像在应和他——那是生活重压下的呻吟,也是归家路上最动听的歌谣。这漂泊的年。虽然苦,却有盼头:只要挑子还在,腿还能动,就能回家,就能给家人一个暖和的年。
“在这一夜,帝国的山河之下,有三种火在寂静地燃烧:昌江边的窑火,映照着父子传承的侧影;苗寨的塘火,摇曳着文明交融的微光;火郎心头的家火,照亮了千里归途。它们如此微弱,却又如此坚韧,共同构成了这个古老文明,于无声处,生生不息的秘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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