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枫即将巡视东部的消息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北疆荡开层层涟漪。反应最为激烈的,自然是临渊堡。
堡主府邸深处,烛火摇曳,映照着韩雄阴晴不定的脸。他年近五旬,身材魁梧,久经边塞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,一双鹰目此刻正死死盯着手中那份由靖北镇发出的正式文书。文书措辞客气,言称平北王殿下为抚慰新附,整饬边备,不日将莅临临渊堡巡视。
“巡视?哼,黄口小儿,安敢欺我!”韩雄将文书狠狠拍在案上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怕是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!”
他麾下心腹将领分坐两侧,气氛凝重。一名络腮胡将领粗声道:“堡主,那林枫侥幸赢了几仗,便真以为这北疆是他家的了?咱们临渊堡兵精粮足,城高池深,当年蛮族数万大军围攻月余也不曾奈何,岂是他想来就来,想‘巡视’就巡视的?”
另一名面色白净,似是谋士的中年人却忧心忡忡:“将军,切不可意气用事。林枫如今携大破蛮族之威,势不可挡。西线黑石城抵抗三日即破,守将身首异处;东线白云城不战而降。我军虽强,若与之正面抗衡,恐…恐非良策啊。不如暂且虚与委蛇,开城相迎,观其后续…”
“放屁!”络腮胡将领猛地站起,“向他低头?那我等浴血奋战,守护此堡多年的血性何在?他若进城,这临渊堡还姓韩吗?”
“那难道要公然抗命?授人以柄?”谋士反驳。
堂内顿时争论起来,主战主和,莫衷一是。
韩雄烦躁地挥手制止了众人的争吵,他目光闪烁,显然内心也在激烈挣扎。他韩雄在此经营二十载,早已将临渊堡视为私产,岂肯轻易拱手让人?但林枫兵锋正盛,硬碰硬确实胜算渺茫。
就在这时,亲兵统领悄然入内,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韩雄眼中精光一闪,挥手屏退了左右,只留下那名谋士。
片刻后,一名穿着草原皮袍,用风帽遮住大半面容的汉子被引了进来。他摘下风帽,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脸,眼神桀骜。
“韩堡主,别来无恙?”来人操着生硬的官话,微微躬身,算是行礼。
“巴图尔?忽尔术大酋长派你来此,所为何事?”韩雄心中一动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此人乃是忽尔术麾下的一名千夫长,此前双方确实有过一些心照不宣的“默契”,主要是关于边境走私和互不侵犯,但在此敏感时刻前来,意图绝不简单。
巴图尔咧嘴一笑,露出焦黄的牙齿:“大酋长听闻韩堡主遇到了麻烦,特命我来,看看能否助堡主一臂之力。”
“哦?忽尔术大酋长新败之余,自身难保,还能助我?”韩雄语带嘲讽。
巴图尔也不恼怒,自顾自坐下:“败是败了,但我草原儿郎的血性未冷,各部正在重新集结。林枫此子,乃我草原与大燕共同之敌。大酋长言,若韩堡主愿与我等联手,共抗林枫,事成之后,这北疆东部,乃至更多土地,尽可划归堡主治下。我草原各部,愿与堡主结为兄弟之盟,永不相犯!”
韩雄心脏猛地一跳。与蛮族联手?这可是叛族通敌的大罪!一旦事泄,他将万劫不复。但…这诱惑实在太大。不仅能保住临渊堡,甚至可能割据一方,成为与林枫、与草原并立的第三股势力…
那谋士也是脸色煞白,想要开口劝阻,却被韩雄用眼神制止。
韩雄沉默良久,厅内只闻烛火噼啪之声。他缓缓开口,声音沙哑:“大酋长…有何具体方略?”
……
靖北镇,平北王府(原镇守府)。
林枫听着黑衣卫统领陈影的禀报,神色平静无波。
“殿下,临渊堡方面,韩雄近日频繁召集心腹密议,城防明显加强,对进出人员盘查极为严厉。另外,我们的人发现,有一支约百人的商队昨日傍晚抵达临渊堡,虽持有通关文书,但其成员身形彪悍,马匹亦非寻常驮马,倒像是…草原战马。入城后便直接进入了韩雄的亲兵营区,再未出现。”
“百人…看来忽尔术是真急了,连这点本钱也舍得投过来。”林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“韩雄呢?有何反应?”
“尚未有明确动向。他似乎还在犹豫,但据内线传出的零星消息,韩雄对殿下‘巡视’之举极为不满,认为是对他的羞辱和挑衅。堡内主战之声,近日渐占上风。”
林枫点了点头,嘴角泛起一丝冷意:“羞辱?挑衅?他若安分守己,本王自当以礼相待。既然心存异志,又与蛮虏暗通款曲,那便是自寻死路。他既已动了不该动的心思,本王便帮他下定决心。”
他看向陈影:“让我们在临渊堡内的人动起来,散播消息,就说本王此次巡视,实已掌握韩雄私通蛮族、意图不轨之确凿证据,随行带有精锐,准备在巡视期间,就地擒杀韩雄,彻底接管临渊堡。消息要真真假假,务必传到韩雄及其核心党羽耳中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陈影领命,身影悄然隐入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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