煤油灯芯 “噼啪” 炸开火星的瞬间,江步月猛地偏头。
后院的敲门声很轻,像老鼠啃咬窗纸,断断续续,夹在呼啸的北风里,几乎难以捕捉。
如果江步月不是精神系异能者,这微不可闻的动静怕是要被灶膛炭火声盖过去。
“咋了?”望朝不明所以,跟着探头朝后院的方向看去。
“有人在敲门。”江步月闭着眼又探了探,来人气息急促,混杂着浓重的草料味和铁锈味,“没敌意,但不知道在怕什么。”
望朝脸色微微沉了下来。
后门直通后山坡自留地,也是为了方便他偶尔出门倒腾货物开的,从前门绕到后门,要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。
一般人不会从那出现。
“谁?”望朝贴近木门,掌心按在大锁上。
敲门声戛然而止,静默了三秒,鞋子踩在雪上的细碎声传来,外头的人明显靠近了半步。
门缝里漏出沙哑的耳语:“是我,王劲川。”
江步月面露疑惑,转头却看见望朝瞳孔骤缩,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,“牛棚过来的。”
望朝小声解释了一句,手指迅速打开两道门锁,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的同时,一个佝偻的身影快速窜了进来。
瘦骨嶙峋的男人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袍,领口袖口磨得起毛,露出里面洗得泛白的蓝布衫,身上还沾着牛棚里的草屑。
“小朝啊,你能弄到退烧药吗?”王劲川的手指像枯枝般死死扣住望朝的手腕,冻得青紫的嘴唇哆嗦着,呼出的白气里裹着血腥气,“前几天公社的人又来了,非说你牛叔藏了什么药方,把他砸得……
“下午回来的时候已经烧得说胡话了,现在更是连口水都灌不进去……”
王劲川说着,突然注意到江步月打量的目光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惊慌,触电般松开手,佝偻的脊背几乎要弯成虾米:“我、我这就走……”
“叔!这是我媳妇儿,没事的。”望朝一把攥住老人骨节突出的手,掌心的温度隔着粗布传递过去,“王叔你等一下,我回去拿药。”
话音未落,江步月先一步提议:“你腿长步子大,我跟王叔先过去。”
“行!路上当心,别被人看见了。”
望朝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,他媳妇儿有力气,也有保护自己的手段。
现在虽然天黑了,但难保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在外头闲逛,有江步月在,绝对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。
他冲进房间时带起一阵冷风,扯过褪色的蓝布挎包随意塞了点药做掩饰,真正的好东西都在他空间呢。
“朝娃!”刘玉兰见儿子来去匆匆,皱纹间的担忧清晰可见:“天黑了要去哪啊?月月呢?”
望朝见了他娘,脚尖一转,朝灶堂走去,边抄起装牛骨汤的瓦罐边说:“娘,牛叔发烧了,我跟月月去送点药就回,您先睡啊。”
望朝仗着一双大长腿,甩开膀子在雪地里跑起来,军大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等看到牛棚歪斜的轮廓时,江步月和王劲川果然堪堪从另一条小路出现。
三人刚到门口,牛棚里迎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,还有个缩在牛屁股后偷看的小孩。
寒风卷着血腥气从门缝里钻出来,混着牛棚特有的草料味,熏得人鼻腔发疼。
“林叔涵姨,牛叔烧多久了?”望朝话音未落,人已经大步跨进牛棚内。
昏黄的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晃,将土炕上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。
牛放面色通红如烧炭,牙关紧咬,额角青筋暴起,脖颈间还残留着几道暗红色的勒痕。
望朝掀开敷在牛放额上的碎布,一道拇指长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,里面混着草屑和干涸的血痂,因为没有缝合,暗红色的伤口就那么大剌剌敞着,像张永远合不上的嘴。
“下午两点多回来的,那时候就在烧了,膝盖也烂了……”张书涵说着,掀开棉被一角,铺天的血腥味顿时汹涌而出。
牛放膝盖处血肉模糊,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,像是在碎玻璃上跪了三天三夜,又被拖着摩擦了很久,血肉里还夹杂着碎石粒。
饶是常年在尸山血海里闯荡的江步月,也觉得膝盖一软。
王劲川佝偻着背,声音哽咽:“本来不想麻烦你的,要是被人看见还要连累你,我们用雪水给他擦了身子,灌了艾草汤,可体温越来越高,锦阳跑了两趟卫生室也没找到人……”
锦阳就是那小孩,听到自己的名字,探头瞄了一眼,又躲回牛屁股后小声补充了一句,“大夫去城里买药了……”
望朝抿紧嘴唇,手伸进蓝布挎包里掏了掏。
江步月一个错步,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牛棚内四双眼睛的视线。
望朝摸出一支泛着冷光的玻璃针管,还有一瓶小小的,贴着英文字的药液。
牛棚里的人经过一次次的批斗,比常人敏感,望朝不敢让他们看见,动作迅速地抽了药水,又把药瓶塞回挎包里,紧接着才掏出各种消毒药止血药和纱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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