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灵脉重绽时
晨光草的花期漫过青岚城的城墙时,慕白正蹲在药圃边给轮回花搭竹架。竹条是陈默从黑石山脉砍来的,带着点潮湿的竹香,她指尖缠着的银印随着动作微微发亮,像枚嵌在皮肤里的星辰。
“当心扎手。”
陈默的声音从篱笆外传来时,慕白刚把最后一根竹条弯成弧形。她回头,看见他背着半篓新采的露水,裤脚沾着草屑,灵荒令的银纹在晨光里闪闪烁烁。“你怎么才回来?”她拍掉手上的泥土,竹架上的轮回花忽然抖了抖花瓣,粉紫色的花盘转向他的方向——这花最是认生,除了她和陈默,谁靠近都要合拢花瓣。
“在山脚下碰见秦长老了,”陈默把露水倒进石缸,水珠溅起的涟漪里,映着两人交握的影子,“他说灵脉中枢的祭坛该修修了,石阶松动得厉害。”
慕白踮脚看他篓里的露水,忽然发现最上面那片叶子上沾着点金色粉末。“这是……”她捏起叶子细瞧,粉末在指尖簌簌发亮,像揉碎的阳光。
“是晨光草的花粉,”陈默凑过来,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,“你去年说要做花粉胭脂,我特意在花丛里多待了会儿。”
她脸颊发烫,转身假装调整竹架,耳尖却被轮回花的花瓣扫了扫。这花通人性得很,总在这种时候添乱。“祭坛的事,下午我跟你一起去。”她闷声道,“石阶松动可不行,上次李大叔家的小子就摔了一跤。”
陈默应着,蹲下来帮她扶竹架。他的手指很长,骨节分明,握竹条的力道却很轻,像怕碰疼了轮回花的根须。慕白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黑石山脉,他也是这样,用同样的力道帮她拂去头发上的瘴气粉尘。
那时她的手腕还留着黑色印记,每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。他背着她蹚过沼泽时,说:“等灵脉修复了,你的印记就不会疼了。”她当时趴在他背上,闻着他衣间的晨光草气息,把这句话悄悄刻在了心里。
午后的阳光把祭坛的石阶晒得发烫。陈默拿着凿子修补松动的石块,慕白蹲在旁边递工具,偶尔伸手擦掉他额角的汗。祭坛在青岚山的半山腰,往下能看见整座城的屋顶,像铺开的灰瓦棋盘,药圃的白帆似的晨光草在城南晃啊晃,像片流动的云。
“你看那边。”陈默忽然停下手,指向城西的洼地。那里原本是片荒地,此刻竟冒出片新绿,嫩得能掐出水来。
慕白眯起眼,看见几个孩童正在绿地上追逐,手里举着晨光草编的花环。“是灵脉的气息扩散了。”她轻声道,指尖的银印亮了亮,与远处的新绿遥相呼应。
秦长老说,灵脉就像人的血脉,一旦激活,会顺着土地的纹理慢慢蔓延。他们修复中枢已经三个月,青岚城的变化一天一个样:干涸的护城河涨了水,枯掉的老槐树发了芽,连市集上卖的果子都比往年甜了三分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祭坛吗?”慕白忽然笑了,“你非要把灵荒令贴在石碑上,结果被静电打了个趔趄。”
陈默的耳尖红了红:“那不是静电,是灵脉没激活,能量乱窜。”他放下凿子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“给你的。”
布包里是支木簪,簪头雕着朵晨光草,花瓣薄得像纸,阳光照过去能看见细密的纹路。“我雕了三晚上,”他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,“可能不太像……”
慕白接过木簪时,指尖碰着他的,两人都顿了顿。她把簪子插进头发,转身看向祭坛中央的石碑——上面刻着新添的字迹,是他们的名字,并排刻在一起,笔画里还嵌着点晨光草的金粉。
“很像。”她轻声说,风吹起她的发梢,木簪上的晨光草仿佛也在轻轻摇晃。
傍晚的药圃总是热闹的。陆将军家的小子提着竹篮来讨轮回花瓣,说他娘的咳嗽还没好;卖豆腐的张婶送来了刚出锅的豆浆,壶身上沾着晨光草的绒毛;连最不苟言笑的铁匠老李,也会在路过时放下两柄新打的小铲子,嘴里嘟囔着“给花松土用”。
慕白把轮回花瓣放进竹篮,看着小子蹦蹦跳跳地跑远,回头看见陈默正在给晨光草浇水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灵荒令的银纹在衣料下若隐隐现。
“秦长老说明天要去趟北漠,”她走过去,帮他扶稳水壶,“说那边的沙棘林好像有异动,可能是灵脉延伸到了。”
陈默点点头,忽然转身从屋里抱出个木盒。“我收拾东西时找到的。”他打开盒子,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草药,有冰原的冰魄莲、南疆的毒瘴藤、东海的珊瑚芝……每株都用棉纸包着,上面贴着小标签,字迹是他特有的工整。
“你都收着啊?”慕白拿起包冰魄莲的纸,上面还记着日期:“冰原第三日,雪停时采,伴生有冰晶花。”
“嗯,”他挠挠头,“想着以后教孩子们认草时能用得上。”
她忽然想起在冰原的那个夜晚,暴风雪把帐篷掀了个角,他把唯一的睡袋让给她,自己裹着蓑衣坐了整夜。第二天她发现他冻僵的手指,抱着他的手哭了好久,他却笑着说“没事,你看我采到冰魄莲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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