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时分,八路军炮兵阵地上成群的炮弹带着的呼啸,砸向德州城墙的东南角和北门区域。
济南指挥部里,张百川拿着电话听筒,里面传来钟伟的声音:“司令员,炮火延伸了,突击队上去了,”
张百川对着话筒:“告诉战士们,我在济南等着给他们庆功,”
他刚放下电话,陈榘就指着地图快速汇报:“炮击效果比预想的还好,观察所报告,东南角城墙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,北门楼子也塌了半边,”
肖桦看着地图:“好,这下看小鬼子还往哪儿躲,”
谢福治虽然也面露喜色,但还是提醒道:“突进去只是第一步,巷战才是真正考验。要提醒部队,注意敌人暗堡和冷枪。”
张百川点头,立刻对参谋下令:“记录,发西集团前指:突破顺利,可喜,但需戒骄戒躁,入城后以分队为单位,交替掩护,逐屋争夺,务必清除残敌,注意保护群众安全,”
命令迅速传出。此时,德州城东南角突破口,碎石遍地。第二旅的突击队员们顶着抵抗,迅猛冲过城墙缺口,一头扎进城内弥漫的硝烟中。与此同时,北门方向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,第四旅的部队也从那里涌入了城内。
血战在城内展开。鬼子依托街垒、房屋和事先构筑的火力点,拼死顽抗。子弹在狭窄的街道上横飞,手榴弹的爆炸声不绝于耳。
“狗日的小鬼子,”一个满脸烟尘的连长靠在断墙后,对着步话机吼道:“二排,从左边院子绕过去,三排,火力掩护,把那个机枪点给我端掉,”
战士们灵活地利用断壁残垣和弹坑向前跃进,机枪手拼命压制敌方火力,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在火力掩护下匍匐前进。不时有战士在冲锋途中倒下,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位置。
“轰,”一声巨响,一处依托坚固砖房抵抗的鬼子火力点被炸药包送上了天。
“同志们,冲啊,”
滨州伪军起义的消息在德州守军中悄悄流传,尤其是在那些被迫为鬼子卖命的伪军心里投下了巨石。当八路军攻入城内,战斗进入白热化时,这种动摇达到了顶点。
在城西一片杂乱的营房里,伪军一个连长焦躁地踱着步,外面越来越近的枪炮声让他心惊肉跳。他的副官凑过来,压低声音:“连长,八路……八路真的打进来了,滨州那边……咱们的人起义了,八路说话算话,没追究……”
连长停下脚步,看了看周围同样惶惶不安的士兵,又望向营房外火光冲天的街道,猛地一跺脚:“妈的,不给鬼子陪葬,弟兄们,抄家伙,跟鬼子干了,”
类似的场景在城内多处上演。有的伪军成建制地调转枪口,向身边的鬼子开火;有的则干脆脱下军装,扔掉武器,混入百姓中或者直接向八路军投降。这突如其来的内乱,使得鬼子的防御体系瞬间出现了无数漏洞,士气濒临崩溃。
消息传到济南指挥部,肖桦拿着刚收到的电报,兴奋地说:“司令员,城内多处伪军战场起义或溃散,鬼子指挥体系乱了,”
张百川脸上露出了笑容:“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命令部队,抓住机会,加快进攻节奏,直捣鬼子指挥部,”
城内的鬼子指挥官组织了数次疯狂的反扑,试图将入城的八路军赶出去,甚至使用了毒气弹。但在八路军有针对性的防护和更猛烈的攻击下,这些垂死挣扎全都失败了。战士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,顶着毒气,一步步压缩着鬼子的生存空间。
战斗持续到午后,枪声逐渐由密集转向稀疏,并向着城市中心区域收缩。核心阵地——原鬼子守备司令部所在的院落,已被第二旅的部队团团围住。
钟伟赶到前沿,通过电话向张百川报告:“司令员,鬼子被压缩在最后一个乌龟壳里了,还在顽抗,请求炮兵进行定点清除,”
张百川对着话筒,斩钉截铁:“批准,告诉炮兵,给我打准点,别伤着旁边老百姓的房子,我要在今天太阳落山前,看到德州城完全安静下来,”
几分钟后,最后几发精准的炮弹落在了负隅顽抗的鬼子核心工事上,剧烈的爆炸后,残余的抵抗彻底停止。
不久,西集团前指的电报传到了济南指挥部。陈榘拿着电文:“报告司令员,钟伟、吴可华报告:德州城内残敌已全部肃清,鬼子守备司令官在指挥部切腹自杀,德州,光复了,”
指挥部里先是一静,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,
张百川长长舒了一口气,他对谢福治、陈榘、肖桦说道:“给延安和总部发电:我山东军区部队,经连日奋战,已于今日攻克德州,歼灭了鬼子在山东的最后一股成建制力量。至此,山东全境光复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巨大的中国地图,语气变得深沉而坚定:“山东,现在是我们的了。接下来,该让战士们好好休整一下,然后……我们该考虑下一步,怎么用这个稳固的山东,去撬动整个中国的战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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