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蓝被三人半扶半搀着往仙山挪步,心脉的绞痛已非刀割,更似无数白蚁啃噬骨髓,从脏腑到四肢百骸,无一处不叫嚣着撕裂般的疼。
他玄色法袍下摆拖在石阶上,沾了尘土草屑,平日里连衣摆褶皱都要抚平的人,此刻连低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欠奉。
安英扶着他的左胳膊,少年手掌滚烫,隔着衣料能感觉到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夏蓝搭在安英臂弯里的手指正在变冷,连蜷曲的力气都快消失了。
【系统:检测到宿主心率 180 次 / 分钟,血压持续下降,心脉撕裂风险指数 92%,建议立即停止活动进行急救。】
“急救?你给我找个能当场开胸补心脉的医修来?”
夏蓝在心里虚弱翻了个白眼,冷汗顺着鬓角淌下,滑过下颌线时痒痒的,却连抬手擦掉的力气都没有。
视线已开始发花,仙山大门的结界光晕在他眼里成了团模糊光球,像块被太阳晒化的金子,晃得人眼睛生疼。
他咬着后槽牙,把到了喉咙口的痛呼咽回去。
不能在这儿倒下,至少要踏进仙山地界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玄色衣袍在金辉里泛着暗哑的光,像幅被雨水泡过又晒干的水墨画。
距离结界只剩三步,喉间突然涌上滚烫腥甜,带着铁锈味。
夏蓝死死抿住嘴,舌尖尝到血的滋味,咸腥里裹着说不清的苦,像前几日没喝完的莲子羹,被安英不小心撒了把黄连。
“师尊,再加把劲,马上就到了!” 安英声音带着哭腔,扶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些。
夏蓝没力气回应,只把头往安英那边偏了偏。
还有两步。
一步。
脚尖刚触到结界微凉的光晕,体内紧绷到极致的弦,断了。
“师尊!”
安英的惊呼声像根针,刺破夏蓝混沌的意识。
他感觉身体突然变轻,像片被风吹落的叶子,坠落瞬间被双温暖的胳膊稳稳接住。
安英抱得很紧,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进骨血,可夏蓝已感觉不到疼了,全身剧痛早已盖过这点挤压感。
刚被抱进结界,喉咙里的腥甜再也压不住。
没有剧烈咳嗽,甚至没有一声闷哼,只是唇角缓缓溢出丝鲜红,顺着苍白如瓷的脸颊下滑。
血迹很淡,像宣纸上晕开的朱砂,在颌尖凝成血珠,“啪嗒” 落在安英月白衣襟上,洇开朵凄厉的小花。
“师尊……” 安英抱着他的手臂止不住发颤,声音哽咽得不成调,“您怎么流血了…… 您撑住,玄清长老就在前面,他肯定有办法的……”
夏蓝想告诉他别叫了,嗓子疼。可连动一下嘴唇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任由血珠顺着下巴淌,滴落在安英手背上,烫得少年猛地一颤。
他闭着眼,清晰感觉到生命力像沙漏里的沙,一点点往外漏,每漏下一粒,身体就冷一分。
在后谷被藤蔓刺伤,至少还能骂两句系统,抬手给安英擦眼泪。
现在,连睁开眼看看安英哭成什么样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像个破布娃娃,瘫在安英怀里,任由蚀骨疼意将自己吞没。
【系统:检测到宿主心脉大面积撕裂,灵力枯竭至临界点,生命体征低于危险阈值。】
“知道了…… 不用你说……”
夏蓝在心里有气无力地怼了句,疼得连吐槽的兴致都快没了。
只想睡一觉,哪怕睡醒再也醒不过来,至少不用再遭这份罪。
可又怕自己真睡过去,安英会哭,夜烬冷脸怕是又要黑得像锅底,元景师祖…… 说不定又要罚自己抄一百遍《清心诀》。
自己还没有完成任务,会不会被直接抹杀?
他还想回去呢......
他还年轻,在那个世界还有父母家人.....
念及此,他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。
“爸.....妈.....”
声音很低,身边人都是一愣。
唯有元景听懂了。
“快!去静室!” 元景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,声音发紧,“玄清!玄清在哪儿?!”
一道青影从山道匆匆赶来,玄清衣袍下摆沾着山雾湿意,显然刚从丹房过来。
看到安英怀里毫无生气的夏蓝,还有衣襟上刺目的血迹,脸色骤变,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,指尖搭上夏蓝脉门。
他的手指很稳,常年捻药炼丹的指腹带着薄茧,搭在腕上时,有股淡淡药香。
夏蓝在心里叹气,连玄清都跑得这么急,看来这次是真悬了。
玄清闭着眼探查片刻,指尖力道越来越重,眉头越皱越紧。
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,安英屏住呼吸,夜烬托着夏蓝后腰的手下意识收紧,元景死死盯着玄清的脸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怎么样?” 元景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。
玄清别开视线,声音艰涩:“心脉寸断,灵力枯竭…… 我…… 无能为力。”
“不可能!” 安英猛地抬头,眼眶红得像要滴血,“您是三界最好的医修!您连万年雪莲都能种活,怎么会救不了我师尊?!您再试试,求求您了玄清长老,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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