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夜夜都做噩梦……梦见翊坤宫那位。”
曹琴默脸上的笑意,瞬间凝固了。
甄嬛像是真的被吓破了胆,一把抓住了曹琴默的衣袖,指尖都在发颤。
“襄嫔娘娘,您是活菩萨,心肠好,救了她一命。可我……我怕啊!”
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。
“她恨我入骨,如今虽被废为答应,可那股子恨意,只会越烧越旺。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就是一条光脚的疯狗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!”
“我一闭上眼,就是她满脸是血,在养心殿外磕头的样子,那双眼睛……直勾勾地盯着我,像是要从我身上撕下一块肉来!”
齐妃听得脸色发白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,离曹琴默远了些。
那眼神,仿佛在看一个引火烧身的人。
曹琴默想抽出自己的袖子,却被甄嬛死死攥住,那力道大得惊人。
“襄嫔娘娘!”甄嬛抬起一双泪眼,那里面满是哀求与依赖,“您救了她,这份恩情,宫里人人都看着。您是她的恩人,她或许会听您一句劝。”
“可若她……若她真的发起疯来,冲撞了我,伤了龙裔……皇上和皇后娘娘怪罪下来……”
甄嬛没有说下去,只是用一种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曹琴默。
那眼神在说:到时候,你这个“恩人”,就是第一个要被拖下水的人!
“姐姐救了她,是积德。可万一她疯起来,这积的德,就成了姐姐的催命符!”
这句话,像一根冰锥,狠狠扎进曹琴默的心里。
她脸上的暖意尽数褪去,只剩下一种僵硬的惨白。
甄嬛见状,哭得更凶了,整个人几乎要软倒在曹琴默身上。
“姐姐,我真的好怕……她活着一日,我便一日不得安宁。您既然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得上话,您再去劝劝她,让她安分些……就当是……救救妹妹,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吧!”
甄嬛哭得肝肠寸断,仿佛曹琴-默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曹琴默僵在原地,被怀中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晃得心神大乱。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:
是了,年世兰是她救下的。
若是出了事,她就是第一罪人!
甄嬛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现在最看重的龙胎!
她费尽心机才从泥潭里爬出来,绝不能再掉下去!
她看着甄嬛,这个女人不是在求她,她是在把那条疯狗的链子,死死地塞进自己手里!
曹琴默只觉得浑身发冷,那支崭新的翔鸾步摇,此刻竟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头皮发麻。
春熙殿内,暖香浮动。
孙妙青指间捏着一把小巧的银剪,正慢条斯理地修剪一盆新开的水仙,姿态闲适。
安陵容坐在她对面,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,脸色却比窗外积雪还要苍白。
她刚从御花园回来,将那场惊心动魄的“偶遇”,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。
“娘娘,您说……莞嫔这是何意?”
安陵容的声音都在发抖,满是无法理解的惊疑。
“她不是最恨年氏入骨吗?为何要去求那个曹琴默?这事儿,她自己去皇上跟前哭一场,递个枕边风,岂不比什么都管用?”
孙妙青剪去一片多余的绿叶,头也未抬。
“自己去哭?”
她的声音很平淡,像在点评一盘绣坏了的棋。
“自己去哭,是恃宠而骄,是善妒狭隘。”
“皇上或许会为了安抚她,顺手了结了年答应。可转过头,心里只会给莞嫔记上一笔:小家子气,容不下人,失了宠妃该有的大度。”
孙妙青放下银剪,话锋陡然一转,声音里透出几分冷意。
“何况,莞嫔心里比谁都清楚,皇上对年答应,是有旧情的。”
“你可知道,皇上私下曾对莞嫔说过什么?”
“他说,他若只是个王爷,此生有甄嬛与年世兰两位美妾,足矣。”
安陵容浑身一震,下意识捂住了嘴,眼中满是骇然。
“你想想,”孙妙青继续道,“若莞嫔今日仗着身孕,去求皇上赐死年答应,皇上或许会应允。”
“可来日方长。”
“等这股怜惜劲儿过去了,皇上在某个午夜梦回,念起年氏昔日的好,他会如何看待那个逼他杀了旧爱的人?”
“枕边风一旦成了索命符,离失宠丧命,也就不远了。”
她拿起锦帕,慢悠悠擦拭着指尖,这才抬眼看向安陵容,那眼神清明得近乎残忍。
“可借别人的手,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甄嬛这一招,叫‘捧杀’。”
安陵容听得怔住了。
“她先把曹琴默高高捧起,捧成‘活菩萨’,捧成‘宽仁敦厚’的典范。”
孙妙青轻轻拨弄着水仙新生的花苞,动作温柔,话语却字字见血。
“然后再把自己扮成一个被恶鬼纠缠的可怜孕妇,把刀子,稳稳地塞到这位‘活菩萨’手上。”
“你站在曹琴默的位置想一想,她现在该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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