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红泥路还凝着湿气,林野把半瓶碘伏塞进背包侧袋,又检查了一遍猎枪的子弹。苏晴蹲在旁边帮他系紧鞋带,指尖蹭过鞋面的红泥印:“带两包压缩饼干,万一谈不拢,也算给他们个台阶下。”刀疤强扛着斧头走过来,斧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:“我把矿镐也带上,真动手能当个武器。”
两人刚走出村东头的栅栏,王小柱从岗哨棚里钻出来,手里举着个布包:“林哥!这是我攒的干野果,你们路上吃!”林野接过布包,摸了摸他的头:“好好守着栅栏,看见陌生人立刻鸣枪。”王小柱用力点头,把闸杆又往下按了按——木杆卡在地槽里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往矿区走的路上,林野用望远镜时不时观察前方。红泥地上的脚印越来越密,偶尔能看见散落的柴火棍,棍尖还留着灼烧的痕迹。“他们走得急,伤员估计撑不住了。”刀疤强踢开脚边的空罐头盒,盒身的凹陷处沾着干涸的血渍,“昨晚的雨水没冲干净痕迹,倒省了咱们找路。”
矿区废仓库的铁皮顶在晨光里泛着锈色,烟囱里没再冒烟,只有仓库门虚掩着,露出门缝里的微光。林野示意刀疤强躲在旁边的断墙后,自己举起猎枪,对着门缝喊:“我们是村里的,来送药,没有恶意。”
门内沉默了几秒,接着传来挪动重物的声响。一个高瘦的男人探出头,脸上沾着灰,正是昨晚跪在栅栏外求水的人。他看见林野手里的猎枪,喉结动了动:“药……真带药了?”林野举起背包侧袋的碘伏:“只有半瓶,还有绷带。但你们得告诉我,矿区仓库里有什么。”
男人犹豫了片刻,侧身让开门口:“进来吧,别关门。”林野和刀疤强一前一后走进仓库,一股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仓库角落铺着稻草,一个伤员躺在上面,胳膊上的绷带渗着暗红的血,另外两个男人正蹲在旁边磨着矿镐,见他们进来,手都按在了镐柄上。
“我叫李老根,以前是矿上的绞车工。”高瘦男人指了指伤员,“这是我弟,前天找水时被野狗咬伤了。”林野把碘伏和绷带扔过去,李老根接住的瞬间,刀疤强突然开口:“砖窑的矿镐、井边的水壶,都是你们的吧?”李老根的动作顿了顿,点了点头:“我们就想找口水喝,没敢碰村里的东西。”
林野扫过仓库的角落——堆着十几条破旧的麻袋,麻袋上印着“水泥”字样,旁边还有个生锈的铁桶,桶底沉着些白色颗粒。“那是盐?”他指着铁桶,李老根赶紧摇头:“是硝石,以前矿上炸山用的,不能吃。但仓库里有两捆新麻袋,防潮用的,能跟你们换点药不?”
刀疤强刚要说话,林野按住他的胳膊:“麻袋我们要,再加个消息——你们有没有见过其他幸存者?”李老根往嘴里塞了块干硬的馒头,含糊着说:“西边三十里有个收费站,驻着伙人,手里有枪,抢过我们的饼干。”他放下馒头,眼神里透着惧意,“他们上周往这边来了,说不定很快就到。”
林野心里一沉——有枪的幸存者比野狗更危险。他看向刀疤强,两人眼神一对,都懂了对方的意思。“麻袋我们带走,剩下的半包压缩饼干也给你们。”林野把背包里的饼干扔过去,“但你们得走,往东边走,别待在矿区。”李老根愣了愣,突然站起来作揖:“谢了!我们吃完就走,绝不连累你们!”
刚要离开,躺在稻草上的伤员突然咳嗽起来,嘴角溢出点黑血。李老根赶紧扑过去,手忙脚乱地给他擦嘴:“这是……感染了?”林野蹲下来摸了摸伤员的额头,烫得惊人:“碘伏不够用,得有消炎药。”他犹豫了片刻,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小包头孢——那是苏晴特意留着应急的。
“一次吃一粒,用温水送服。”林野把药递过去,“别多吃,会伤胃。”李老根接过药,眼圈红了:“你们真是好人……仓库里还有个旧温度计,能测体温,也给你们!”他转身从破木箱里翻出个水银温度计,玻璃管上的刻度还清晰。
两人扛着麻袋往回走时,刀疤强忍不住问:“真给他们消炎药?咱们自己都没存货了。”林野望着远处的村庄轮廓:“他们要是死在矿区,引来西边那伙人,麻烦更大。再说,那包药换个温度计,不算亏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温度计,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光,“以后有人发烧,好歹能测出来。”
快到村口时,了望点的煤油灯晃了两下——是“安全”的信号。苏晴和林巧正站在栅栏外张望,见他们扛着麻袋回来,赶紧拉开闸杆。“真换着东西了?”苏晴伸手摸了摸麻袋,布料厚实,“这麻袋能铺在干货窖的地上,比松针防潮多了。”
林巧突然指着林野手里的温度计:“这东西我见过!以前学校医务室有,能看发烧不!”她踮着脚想摸,苏晴赶紧拉住她:“小心摔了,这玻璃脆得很。”刀疤强把麻袋往囤货棚拖:“我先把麻袋铺好,再去加固栅栏,西边有伙带枪的,得赶紧防备。”
灶房里的粥刚煮好,林野把李老根的话跟大家说了一遍。王伯放下手里的望远镜,眉头皱成疙瘩:“带枪的可不是善茬,得把猎枪都擦亮,再让年轻人学怎么用斧头——真打起来,不能手无寸铁。”张奶奶端着腌芥菜走进来,往桌上一放:“我跟几个老婆子把菜窖里的土豆都挖出来了,藏进地窖最里面,就算被抢了,也能留点吃的。”
林野拿起炭笔,在物资清单上添了“麻袋”“温度计”,又在“消炎药”那栏画了个大大的叉。苏晴凑过来,往他碗里夹了块红薯:“别愁,等雪彻底化了,咱们再去更远的药店找找,说不定能有收获。”林野点点头,咬了口红薯——甜意混着暖意,在舌尖慢慢散开。
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,红泥路的湿气渐渐散了。囤货棚里,刀疤强正把麻袋铺在干货架下;灶房里,林巧跟着张奶奶学腌芥菜;岗哨棚里,王小柱正摆弄着望远镜,时不时往西边望一眼。林野看着这一切,握紧了手里的炭笔——西边的危险越来越近,但只要这口井还在,这棚物资还在,这满村的人还齐心,就总有办法扛过去。
他在清单末尾,又添了两个字:“戒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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