卸岭力士们也听明白了。这个计划,没有让他们去拥抱毁灭,而是去到一个危险的地方,做一件听起来更像是“清理”和“疏导”的工作。这让他们感觉安全得多。
“可行吗?”罗烈终于开口,问的不是杨少白,而是陈启。
陈启看着他,认真地点了点头:“有七成把握。至少,能暂时压制住我手臂的诅咒,并且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,去寻找彻底解决之道的线索。但它也有风险。如果疏导不当,或者那股力量太过狂暴,我们可能会被当场吞噬。”
七成把握!
这个数字,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。相比于杨少白那虚无缥缈的“一线生机”,陈启给出的“七成”,无疑要实在得多!
杨少白的心,却沉了下去。他看着陈启,看着这个他曾经的竞争对手,此刻却用一种他无法企及的、稳健而高效的方式,解决了困局。他的奇谋险招,在对方面前,显得如此……多余,甚至可笑。他引以为傲的智慧和分析,在“发丘中郎将”基于经验和全局观的决策面前,败下阵来。
“好!”罗烈不再犹豫,他看了一眼杨少白,又看了一眼陈启,最终大手一挥,“就按陈启说的办!全体都有,整理装备,准备出发!目标,甬道尽头!”
卸岭力士们立刻行动起来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、有了明确目标后的决然。
杨少白被彻底晾在了一边。他看着这支重新凝聚起来、朝着新目标前进的队伍,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。他的奇谋,他的险招,最终还是没能战胜陈启那看似平淡无奇的、却直击要害的稳健决策。
理念的冲突,并未因这个决策而弥合,反而以一种更残酷的方式得到了印证。杨少白输了,在这场关于生存方式的较量中,他一败涂地。
陈启走在队伍最前面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他赢了决策,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。因为他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前方的能量核心,是另一个更加凶险的战场。而队伍内部的这道裂痕,也并不会因为一次决策的统一,就真正愈合。
它只是被暂时掩盖了。像一层薄薄的冰面,下面,依旧是汹涌的暗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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