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靠得很近，身上那股熟悉的、淡淡的玫瑰冷香萦绕在段云珩鼻尖，几乎让他失控。
他适时地、艰难地掀开眼帘，那双氤氲着水汽的丹凤眼迷蒙地看向她，眼尾的泪痣显得格外楚楚动人。
他薄唇微启，用一种带着委屈鼻音、缠绵入骨的语调低低唤道：“眠眠……”
这一声，叫得乔眠心尖都跟着酥麻了一下。
两年不见，这男人的声音和眼神，杀伤力真是有增无减，简直勾魂摄魄。
“我在。”乔眠放软了声音，像哄小孩一样，“乖乖把药吃了，好不好？”
段云珩却固执地摇了摇头，甚至微微扁了扁嘴，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更浓的水汽，带着真实的委屈和控诉，呜咽着：“不吃……眠眠不爱我……我才不吃……”
乔眠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心下疑窦丛生。
今晚林桀的态度就够奇怪了，现在段云珩这完全不符合他人设的言行，她拿不准他是真醉得彻底，还是在借酒装疯。
但转念一想，以段云珩那高傲的性子，若是清醒，绝对不可能说出如此示弱、甚至带着撒娇意味的话。
她只能压下疑虑，继续耐心哄着，嗓音又软又柔：“我们先把药吃了，再说这些，好吗？不然明天该头疼了。”
段云珩似乎被她温柔的语气安抚了，没有再拒绝。
他乖顺地、略显无力地借着乔眠扶他的力道微微坐起身。
乔眠将药片递到他唇边，又小心地喂他喝了温水。
整个过程，段云珩都非常配合，只是那双氤氲的丹凤眼一直牢牢地锁在她脸上，仿佛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。
喂完药，乔眠扶着他重新躺下，替他掖了掖被角，便准备起身离开。
“眠眠……”段云珩却又低低地唤了一声，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不安和依赖，像只害怕被遗弃的小兽。
乔眠脚步一顿，看着他躺在暖光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，比两年前更加棱角分明，清冷中糅合了成熟男性的魅力，那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。
她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，终究还是心软了，重新在床沿坐下。
“我在这儿，乖乖睡觉，好吗？”她柔声哄道。
段云珩却不肯安分，他像是无意识地、迷迷糊糊地就往她怀里钻，额头抵在她柔软的腰间，手臂也虚虚地环了上来，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她的名字：“眠眠……眠眠……”
乔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身体微微一僵。
她低头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，和他那副全然依赖的模样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她伸出纤长的手指，轻轻抚上他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。
她记得，以前两人在一起时，她最喜欢亲吻这个位置，每次亲这里，他看似清冷的脸上总会泛起极淡的红晕，却还要强装镇定。
而且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固执和保守，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也仅限于拥抱和亲吻脸颊，他坚持要将更进一步的亲密留到新婚之夜，说那是他对她最大的尊重和珍视。
指尖触碰到那颗微凉的泪痣时，乔眠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猛地一颤。
段云珩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没有露出破绽。
他趁机将脸更深地埋进她带着馨香的怀抱里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，叫着她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带着一种近乎执念的依赖：“眠眠……别走……眠眠……”
看来，他今晚是真的醉极了，才会如此反常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像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，任由他抱着，直到他的呼吸似乎渐渐平稳下来，才试图轻轻挣脱。
然而，段云珩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，仿佛在睡梦中也不愿放开这失而复得的温暖。
乔眠看着像只无尾熊一样扒着自己、怎么都挣脱不开的段云珩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她可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在床边坐一晚上的性子。
既然挣脱不开，那就一起睡吧。
她索性也躺上了床，刚在柔软的床垫上躺稳，就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半搂着自己的男人身体在微微颤抖。
乔眠疑惑地蹙起秀眉，侧过身面对着他。
她伸出纤长的手指，轻轻碰了碰他冷白的面颊，触感有些冰凉。
“段云珩？”她低声询问，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柔软，“你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段云珩缓缓掀开眼帘，那双氤氲着水汽的丹凤眼在近距离下更具冲击力，眼尾微红，那颗泪痣仿佛浸了水，湿漉漉的，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。
他维持着醉酒的迷蒙神态，目光却像带着钩子，直直地望进乔眠眼底，缠绵悱恻地继续轻唤：“眠眠……”
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、俊美得如同艺术品的脸，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依赖与勾引，乔眠脸颊微热，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：“……男妖精。”
她压下心头异样，像安抚大型宠物一样，轻轻拍着他挺拔的背脊，放柔了声音哄道：“好了，我在这儿呢，乖乖睡觉，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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