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皋脸色一沉,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。他没想到王棣如此大胆,竟敢当众指责杜充,更没想到自己的士兵会被这番话动摇。他猛地拔出腰间弯刀,指向王棣,厉声道:“一派胡言!张用、王善聚众作乱,劫掠州县,早已是朝廷叛逆!杜相公奉天子之命镇守开封,扫除叛逆乃是分内之事!王棣,你不过是西京一小小的将军,竟敢干涉东京留守司军政,再敢多言,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!”
说罢,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寒光闪烁,杀气腾腾。他身后的数十名亲卫也纷纷拔出兵器,催马上前,将马皋护在中间,虎视眈眈地盯着王棣等人。
张铁牛见状,勃然大怒,催动战马就要上前,口中喝道:“狗官休得猖狂!俺看你是被杜充那奸贼蒙了心!今日便让你尝尝俺斩马刀的厉害!”
“铁牛,退下!”王棣抬手喝止了张铁牛,目光依旧坚定地望着马皋,“马将军,我知道你是奉令行事,但你可曾想过,今日你屠戮义军,明日金兵南下,谁来为你挡刀?今日自相残杀,消耗的是我大宋的抗金力量,得利的是金人!你我皆是大宋将士,当以国家为重,以百姓为重,岂能因一己之私、一道乱命,便做出这亲者痛、仇者快之事?”
他放缓了语气,眼中带着一丝恳切:“如今大错未就,你速速率领部下退回开封,劝说杜相公停止这场自相残杀。只要你我合力,联络义军,共抗金兵,何愁不能收复失地,还我中原清明?”
马皋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,心中不由得有些动摇。王棣的话句句在理,他并非愚笨之人,自然知道自相残杀的危害。但他素来贪生怕死,又极善钻营,杜充手握东京军政大权,他若违抗命令,日后必定没有好果子吃。更何况,他早已收受了杜充不少好处,此次追击义军,更是想着能趁机劫掠一番,大发横财。
想到这里,马皋眼中的动摇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重的贪婪与傲慢。他冷笑一声,弯刀指向前方:“王棣,休要再花言巧语!本将军只知军令如山,杜相公让我杀叛逆,我便杀叛逆!你若再敢阻拦,休怪我不客气!”
说罢,他转头对身后的士兵大喝:“都给我听好了!谁敢阻拦本将军执行军令,格杀勿论!全军拔营,继续追击!”
周围的士兵们面面相觑,有些士兵依旧犹豫不决,但在马皋亲卫的威逼下,还是不得不拿起兵器,牵起战马,开始慢慢整理队形。那些围坐路边的士兵也纷纷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拖沓地朝着队伍前方走去。
王棣见马皋如此执迷不悟,心中怒火熊熊燃烧,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微微颤动,枪身的镏金虎头在晨光中仿佛活了过来,透着噬人的凶光。他身后的五十名亲兵也个个怒目圆睁,握紧了手中的长枪,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地面,只要王棣一声令下,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,与马皋的人马展开厮杀。
张铁牛气得浑身发抖,络腮胡都竖了起来,他凑到王棣身边,低声道:“将军,这狗官油盐不进,俺们干脆冲上去,把他拿下,强行阻止他们!”
王棣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中已布满血丝。他知道,一旦动手,便是大宋军队内部的一场血战,无论胜负,最终受损的都是大宋的国力。他望着马皋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,望着那些在军令逼迫下不得不前行的士兵,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,但更多的是不屈的怒火。
他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,而是催马上前一步,虎头湛金枪直指马皋的咽喉,声音冰冷刺骨:“马皋,你可想清楚了!今日你若执意前行,屠戮同胞,他日史书之上,你必将遗臭万年,成为千古罪人!我王棣在此立誓,定会阻止你,哪怕是血溅当场,也绝不退缩!”
马皋被王棣眼中的决绝吓得后退了半步,随即又强作镇定,冷哼道:“逞口舌之利有何用?本将军没空陪你废话!来人,把他给我拦下来!”
话音未落,他身后的亲卫便催马上前,手中兵器齐齐指向王棣,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。马皋则翻身跳上一匹战马,弯刀一挥,厉声喝道:“全军出发!谁敢延误,军法处置!”
随着马皋的命令,原本散乱的队伍慢慢挪动起来,马蹄声再次响起,只是依旧拖沓,少了几分气势,多了几分沉重。士兵们低着头,不敢去看王棣那双充满怒火与失望的眼睛,纷纷催动战马,朝着前方缓缓前行。
王棣勒马伫立在官道中央,玄色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,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黑鹰。他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依旧挺得笔直,枪尖对着马皋的队伍,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。他知道,这场阻拦并未结束,马皋的队伍虽已前行,但他绝不会就此放弃。只要还有一丝希望,他便要拼尽全力,阻止这场自相残杀的悲剧发生。
张铁牛和五十名亲兵紧紧围在王棣身边,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缓缓移动的队伍,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。寒风呼啸,卷起地上的尘土,迷了人的眼,却吹不灭他们心中的忠义之火。一场更大的冲突,似乎已在所难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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