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市的风云与西北的雷霆,似乎都与这个位于黑省的小小艾家村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。然而,真正的光芒,纵使埋于尘埃,也终有破土之日,照亮一方天地。
清晨,艾家村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。贺青丝借住在萧家的一间干净厢房里,静静地坐在炕桌边。
窗外,是七十年代末最典型的北方农村景象:土坯墙斑驳,几缕炊烟从低矮的烟囱里袅袅升起,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蓝布衣的村民,扛着农具,牵着牲口,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一切都显得质朴,甚至有些粗砺。
而窗内的贺青丝,穿着一件她自己用旧衣服改制的、领口缀着细密盘扣的浅色衬衫,气质清雅卓然。她与这周遭的环境,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——既是和谐的融入,又像是一颗被暂时置于瓦砾中的明珠,那份内敛的光华,无法被尘土完全掩盖。
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土纸边缘,那里没有巴黎顶级工作室的银剪,没有米兰时装周上触摸过的柔软丝缎,只有北方干燥的风霜留下的细微痕迹,以及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。
卫子戚的结婚申请被恶意压下的消息,如同一根细微却顽固的刺,扎在心间。远在京市的钱钱和元元,有卫家和小叔子宸看顾,她并不太担心他们的安全,但思念如同涓涓细流,无时无刻不在心头流淌。她想念钱钱软糯的呼唤,想念元元沉静的眼神。
“妈妈要变得更强大,不仅要站在你们父亲身边,更要为你们,也为自己,挣下一片无愧于心的天地。”她在心里默默立誓。这份决心,让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眼前的事业蓝图中。
她知道,改变自身处境,也能带动身边人。艾家村的乡亲,尤其是萧家这些对她释放善意的女眷们,她们勤劳、手巧,却往往被困于灶台和田地之间,缺乏一个展现价值、获取独立收入的机会。
正思忖着,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。
“青丝姨,你起了吗?”是萧卿卿的声音,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期待。
贺青丝起身开门,只见萧卿卿和她的小姐妹李美凤站在门外。萧卿卿手里还拿着一件她自己缝制的碎布拼接连衣裙,针脚细密,颜色搭配虽略显朴拙,却透着一股灵巧。
“青丝姨,我……我照着你说的方法改了一下腰线,你看看行不行?”萧卿卿将裙子递过来,脸上泛着红晕。旁边的李美凤也眼巴巴地看着,她手更巧,尤其擅长绣花,荷包上的缠枝莲栩栩如生。
贺青丝接过裙子,仔细看了看,眼中露出赞赏:“这里收得不错,袖口的针脚也很均匀。卿卿,美凤,你们都有很好的天赋。”
她看着两个姑娘瞬间亮起来的眼眸,一个念头愈发清晰。她要做的,不仅仅是一份个人的事业,更可以是一个能带动更多姐妹靠双手改变命运的平台。
几天后,贺青丝带着一叠精心绘制的设计图,走进了县城唯一的“红旗服装厂”。与她同行的,还有坚持要陪她来的萧卿卿,小姑娘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,里面是她们几人这些天赶制出来的几件样品。
厂长办公室简陋而杂乱,墙壁被经年的烟尘熏得泛黄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、浆糊和布料纤维混合的沉闷气味。王厂长,一个四十多岁、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,正对着桌上厚厚的库存报表发愁。旁边的李副厂长,则是一脸刻板的严肃。
“贺同志?你这就是你说的……设计图?”王厂长拿起一张图纸,眉头皱得更深了。那上面画的是一件收腰放摆的连衣裙,领口的设计带着一丝巧妙的V形弧度。
李副厂长只瞥了一眼,便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:“贺同志,你这画的都是啥?奇装异服!领口开这么大,像什么样子?还有这裤腿,”他指着另一张略显宽松的直筒裤图样,“肥得像面口袋!我们红旗服装厂,一直生产的是最标准、最经久耐用的中山装和列宁装!这才是根本,是工人阶级需要的!”
贺青丝面对这扑面而来的质疑,神色未变,嘴角甚至噙着一抹从容的浅笑。她示意了一下萧卿卿。
萧卿卿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将布包打开,取出那件改良工装裙和一件挺括的卡其布夹克样品,小心翼翼地展现在两位厂长面前。
实物远比图纸更具冲击力!
贺青丝声音清亮,不疾不徐地开始阐述:“王厂长,李副厂长,衣服最基本的功能是蔽体保暖,但仅仅如此就够了吗?请问,同样是国家分配的布票,同样是棉布,为什么有的衣服压在仓库里落灰,有的却能让老百姓宁愿排长队、托关系也想买到?”
王厂长一愣,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件线条流畅、细节精巧的工装裙吸引。
贺青丝拿起裙子,指尖划过收腰的线条和本布系带:“王厂长,您看这款。它保留了工装的实用性,口袋大,方便。但微妙的收腰和系带,能让女工同志们穿出精神气。她们心情好了,干活是不是更有劲?这难道不是提高生产效率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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