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:重生第1天
清晨的第一缕熹微,透过观测站据点厚重的防辐射玻璃,艰难地挤了进来,在布满线路和显示屏的控制室内投下斑驳的光斑。昨日的惨烈与惊心动魄,仿佛被这尚且柔和的晨光暂时驱散,但空气中弥漫的凝重,以及每个人眼底残留的疲惫,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战斗的余波远未平息。
草加醒得很早,或者说,他根本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长时间的睡眠。涅盘后的身体仿佛一台永不停歇的精密仪器,自主地调节、修复、优化着自身的每一个能量回路。他悄无声息地起身,离开了休息室,来到相对宽敞的公共区域。令他有些意外的是,启太郎已经在那里了,正笨手笨脚地试图操作咖啡机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略带焦糊味的咖啡香气。
“啊!草加先生!您醒了!”启太郎听到脚步声,连忙转过身,脸上带着惯有的、略显局促的善意笑容,“感觉怎么样?我、我正想给大家弄点喝的,不过这机器好像比莱欧骑兵还难对付……”他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。
看着启太郎这副模样,草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。这种平凡而温馨的日常感,对他而言,既熟悉又陌生。在原时间线的记忆里,启太郎总是这样,在残酷的战斗间隙,努力地想为同伴们营造一点“家”的温暖,尽管常常笨拙得令人发笑,那份心意却无比真挚。
(这就是启太郎啊……无论在哪条时间线,他都是这个团队里,最像“锚点”一样的存在,提醒着我们,战斗究竟是为了守护什么。)
“让我来吧,”草加走上前,熟练地接过启太郎手中的咖啡粉罐,动作流畅地操作起来,“这种老型号的机器,需要点技巧。”他的手指在按键上轻点,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。这并非村上幸平的记忆,而是源自草加雅人自身,那段在流星塾、在相对普通的日常生活中积累的技能。
(真是奇妙……两种记忆,两种人生经历,如今在我体内水乳交融。属于演员村上幸平的那部分,让我能以更超然、更理智的视角看待一切;而属于草加雅人的这部分,所有的情感、所有的习惯、所有的执着,都真实不虚,是我存在的根基。)
“诶?草加先生您连这个都会啊?”启太郎惊讶地看着草加行云流水的动作,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,眼神黯淡了一下,低声说,“说起来……以前在洗衣店的时候,巧那家伙就只会把咖啡煮得像机油一样……”
他的话音未落,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:
“喂,启太郎,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。”
乾巧打着哈欠,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,慢悠悠地走了进来。他看起来休息得一般,眼下的黑影依旧明显,但精神状态比昨晚好了不少。他的目光扫过草加正在操作的咖啡机,又落到草加身上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,但更多的是一种经过确认后的、默认般的接纳。
(这家伙……真的不一样了。不是指外形,而是那种感觉。少了那份让人火大的偏执和尖锐,多了点……沉淀下来的东西?)
“巧!你醒了!”启太郎立刻忘了刚才的话茬,关切地问,“伤口还疼吗?”
“死不了。”乾巧言简意赅,走到一旁拉开椅子坐下,视线却依然停留在草加身上,“倒是你,草加,那么硬接一下,没问题?”
草加将第一杯煮好的咖啡递给启太郎,然后开始准备第二杯,头也不抬地回答:“凤凰的火焰,对那种纯粹的黑暗能量有天然的克制。震荡是有,但构不成威胁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比起这个,你强行催动不完整的爆裂形态,对身体根基的损伤更大,最好让石田博士仔细检查一下。”
(这家伙……是在关心我?)乾巧愣了一下,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,“啰嗦,我心里有数。”
(还是这么别扭。)草加心里失笑,将第二杯咖啡放到乾巧面前的桌上,“趁热。”
就在这时,真理也走了进来。她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,眼圈微微发红,但在看到草加、巧和启太郎都安然无恙地聚在这里时,她明显松了口气,脸上也终于有了一点血色。
“大家……”她轻声开口,目光最终定格在草加脸上,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确认,仿佛还在害怕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美梦。
“真理,早。”草加对她笑了笑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平静,“咖啡马上好,你先坐。”
真理依言坐下,双手放在膝盖上,显得有些拘谨。她看着草加忙碌的背影,又看了看坐在对面、低头吹着咖啡热气的乾巧,再看了看一脸欣慰笑容的启太郎,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。
(真的……都过去了?草加君真的回来了?我们大家……又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了?可是……伪皇……)
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王座之间,飘回了草加为了救她,毫不犹豫地交出核心的那一刻,飘回了草加化作凤凰,与那恐怖存在抗衡的身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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