椒风殿外,热风卷着刺鼻的硝烟扑面而来。曲安然登上马车时,特意将沈逸留下的江湖令别在腰间,令牌上的暗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。马车疾驰在宫道上,车轮碾过青砖发出的隆隆声响,在白日空旷的宫阙间格外清晰,她的心跳也随着这节奏愈发急促。
朱雀大街上,厮杀声震耳欲聋。沈逸的旧部们身着黑衣,手持弯刀,在御林军的包围中拼死抵抗。火光映照下,曲安然一眼就看到人群中央那杆绣着“沈”字的大旗,旗杆上还绑着半幅染血的披风——正是沈逸那日离开时所穿。
“娘娘,不可再往前了!”车夫勒住缰绳,神色惊恐,“陛下就在前方城楼观战!”
曲安然掀开帘子,只见高高的城楼上,顾砚舟身着明黄龙袍,身旁站着全副武装的侍卫。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战场,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。曲安然深吸一口气,摘下凤冠,散开长发,提起裙摆就往战场跑去。
“曲安然,你好大的胆子!”顾砚舟的怒吼声从城楼传来。
曲安然充耳不闻,她在尸山血海中穿梭,避开飞溅的刀光剑影。突然,一名御林军挥刀向她砍来,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黑影闪过,替她挡下了这致命一击。是沈逸的贴身侍卫阿七,他的脸上满是血污,却仍强撑着说道:“姑娘快走,公子临终前让我们一定要护你周全......”
话未说完,阿七便被身后的敌人刺中要害,倒在血泊之中。曲安然跪倒在地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恰在此时,天边流云缓缓移开,原本被遮蔽的日头露出全貌,炽烈的日光直直落在她腰间的江湖令上。令牌暗纹本就刻得深邃,经强光一照,纹路边缘竟折射出一道刺眼的银光,像道无声的号令。正在厮杀的沈逸旧部们瞥见这道熟悉的光,认得是沈公子令牌独有的纹路反光,顿时士气大振,齐声高呼:“为沈公子报仇!”
顾砚舟见状,脸色阴沉如雷:“给我杀,一个不留!”随着他的命令,更多的御林军涌入战场,局势愈发危急。
曲安然握紧手中的碎玉,突然站了起来,高声喊道:“陛下不是想要将军府的支持吗?若今日我死在这里,我倒要看看,将军府还会不会为你卖命!”
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让顾砚舟的神色瞬间凝固。他盯着曲安然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而趁着这片刻的间隙,沈逸的旧部们已经杀出一条血路,围拢在曲安然身边,护着她缓缓后退。
“曲安然,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”顾砚舟的声音冰冷刺骨,“这是你自寻死路!”
曲安然抬起头,迎着顾砚舟的目光,一字一顿道:“陛下,这不是自寻死路,而是向你宣战。从今日起,我与你,不死不休。”说完,她在众人的掩护下,消失在街角的烟尘里。而朱雀大街上的战火,仍在烈日下继续燃烧,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,连正午的日头都被染上几分血色。
可刚跑出数步,前路已被御林军截断。原来顾砚舟早有部署,周遭的禁军如潮水般越聚越多,将他们层层围困。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,身边的黑衣人接连倒下,鲜血浸透了脚下的青石板。曲安然奋力挥舞着从侍卫手中夺来的长剑,却在转身时被一名御林军的长戈勾住裙摆,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。还未等她爬起,冰冷的锁链便缠上了她的手腕,勒进皮肉里,鲜血渗出,染红了精致的衣袖。
“带走!”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,几个士兵上前粗鲁地将她拽起。曲安然挣扎着回头,望向那面摇摇欲坠的“沈”字大旗,只见阿七的尸体被践踏在乱军之中,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
她被押着走向城楼,与顾砚舟居高临下的目光相撞。帝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抬手示意士兵停下。“曲安然,你可知罪?”他的声音冰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曲安然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恨意:“我何罪之有?不过是不愿做你手中的傀儡!”
“好一个不愿做傀儡。”顾砚舟冷笑,“那便让你尝尝,与朕作对的下场。”他一挥手,曲安然便被士兵粗暴地拖走,身后,朱雀大街的战火仍在燃烧,而她的命运,也在这一刻彻底走向黑暗的深渊 。
曲安然被拖回椒风殿时,身上的嫁衣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,锁链在她脚踝磨出深可见骨的伤口。顾砚舟负手立在鎏金榻旁,周身气压低得可怕。他将曲安然强纳入宫,本是为了钳制将军府,却不想这枚棋子竟成了公然反抗他的利刃。
案几上还摆着未及收走的奏折,那是他临时起意,将批阅之处改在了椒风殿——既是为了就近处置这个叛逆者,也是想借此挫一挫将军府的锐气。青瓷茶盏中龙涎香萦绕,却化不开满室的肃杀。
将军府递来折子,说你突发恶疾需静养。顾砚舟把玩着她掉落的凤钗,尖锐的珍珠抵在指尖,既然如此,便让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,好好。他突然甩钗砸向立柱,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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