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海孤舟,天地之威
三艘巨舰——“破浪”、“探索”、“薪火”,如同三片倔强的树叶,航行在无边无垠的蔚蓝之上。离开大周沿海熟悉的航路后,海洋立刻展现了它喜怒无常的威严。
天空不再是温柔的蓝,而是沉郁的铅灰色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狂风卷起数十米高的巨浪,如同连绵的山脉,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,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拍击在船身上。坚固的宝船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,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天地伟力撕成碎片。
“稳住舵!降主帆!各就各位,检查水密舱!”萧云澜的声音通过内力传递,在风浪的咆哮中依然清晰,他死死把住舵轮,感受着船体传来的每一丝震动,周身淡青色的生罡若隐若现,努力稳定着自身与脚下这艘旗舰的核心。
谢清韵指挥着医官们,将所有人用绳索固定在安全位置,并迅速处理因剧烈颠簸而碰撞受伤的船员。她脸色微微发白,却依旧镇定,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,缓解着众人的晕眩与不适。
岳铮则带着工匠和水手,在摇晃颠簸的甲板上艰难穿梭,紧急加固着被风浪冲击得有些松动的部件,他力贯双腿,稳如磐石,手中重锤每一次敲击都精准有力。
这是远航的第一课,来自大自然的无情考验。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,在与滔天巨浪的搏斗中,消耗着巨大的体力与心力。
劫后余生,异域帆影
这场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。当风浪终于平息,铅灰色的云层散开,重新洒下炽热的阳光时,三艘宝船已是伤痕累累,帆缆多有破损,但终究挺了过来。船员们精疲力尽地瘫倒在甲板上,望着恢复平静、如同蓝宝石般的海面,有种恍如隔世之感。
“清点损失,抢修船只,确定方位!”萧云澜下达指令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。
就在船员们忙碌起来之时,桅杆顶端的了望哨突然发出了急促的警哨声!
“右舷前方!发现船队!旗帜……从未见过!”
所有人瞬间警惕起来。萧云澜、谢清韵、岳铮迅速来到船头,运足目力望去。
只见远方海平面上,出现了五艘体型修长、船身涂着暗色漆料、悬挂着红白十字与奇异王冠图案旗帜的帆船。它们的帆装与大周迥异,船首两侧还隐约可见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!
“是西方佛郎机人的战舰!”岳铮沉声道,脸色凝重。他负责情报,对近年来开始在远东出现的西方殖民者有所了解,“他们船坚炮利,行事……颇为霸道。”
那支佛郎机舰队也显然发现了大周船队,立刻调整航向,呈扇形包抄过来,隐隐带着一股狩猎般的压迫感。
炮火硝烟,武罡扬威
双方距离迅速拉近。佛郎机旗舰的船头,一名身着华丽军服,留着两撇翘胡须的军官,举着一个铁皮喇叭,用一种生硬而傲慢的语气喊话,通译在一旁紧张地翻译:
“前面未知的船只!我们是尊贵的卡斯蒂利亚王国远东舰队!立刻降帆停船,接受我们的登船检查!否则,我们将视你们为海盗,予以击沉!”
赤裸裸的威胁,带着高等文明对“未开化”地区的天然轻视。
萧云澜眉头紧锁,朗声回应,声音平和却蕴含内力,清晰地压过海浪声传去:“我们乃大周皇朝远航使团,奉旨航行,并无敌意。贵我两国素无往来,何来检查一说?请贵方让开航道。”
那佛郎机军官闻言,非但没有退让,反而露出贪婪之色:“大周?神秘的东方国度!你们的船很大,看来有不少好东西!我最后警告一次,停船,否则开火!”
话音刚落,那艘旗舰侧舷的几个炮窗猛地喷吐出火焰和浓烟!
轰!轰!轰!
数发黑色的实心铁球,带着凄厉的呼啸,砸向“破浪号”周围的海面,激起巨大的水柱,有一发甚至擦着船舷飞过,木屑纷飞!这是警告,也是示威。
“混账!”岳铮大怒,就要下令己方装备的、经过他改良的、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“火龙出水”(早期火箭炮)还击。
“且慢!”萧云澜阻止了他,眼神锐利,“他们想试探,也想立威。既然如此……便让他们见识一下,何为东方武罡!”
话音未落,萧云澜身形一动,已如一只海燕般掠出船舷,脚尖在微微起伏的海面上轻轻一点,竟如履平地!他体内《混元先天功》运转,周身淡青色罡气勃发,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水线,速度快得惊人,直扑那佛郎机旗舰!
“上帝!他……他在水上跑!”佛郎机船上的水兵们看得目瞪口呆,几乎以为见到了魔鬼。
那军官也吓了一跳,慌忙下令:“瞄准那个人!开火!”
砰砰砰!火绳枪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萧云澜。然而,那些铅弹在触及他周身三尺的淡青色罡气时,如同撞上无形的墙壁,纷纷变形、弹开,竟无法伤他分毫!
下一刻,萧云澜已凌空跃起,落在佛郎机旗舰的船舷上。他并未动用兵刃,只是简简单单一掌拍在坚硬的橡木甲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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