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三天后,正式的“内定”名单,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,被张贴在了外事堂外的公告栏上。没有解释,没有理由,只有冷冰冰的十个名字。
名单一出,虽然早有预料,但依旧引起了不小的波澜。周猛、柳燕、刘枫、孙淼、沐雨柔等人赫然在列!其余几人,也无一不是在外门颇有背景或早已投靠某方势力的“精英”。没有一个,是真正毫无根基、全靠自身打拼的普通弟子!
最后的侥幸,被彻底粉碎。
公告栏前,围满了弟子,但这一次,没有喧哗,只有死一般的寂静。人们看着那十个名字,眼神复杂,有羡慕,有嫉妒,更多的是一种心死的漠然。一些人默默转身离开,背影萧索。一些人则红着眼睛,死死盯着名单,拳头紧握,指甲陷入掌心而不自知。
林尘也站在人群中,目光扫过那十个名字,最后在“周猛”和“柳燕”的名字上微微停顿。果然有他们。看来,赵坤一系,在这次名额分配中,捞到了不少好处。他心中并无多少意外,只是那变强的渴望,如同野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脏。
就在这时,一阵嚣张的笑声打破了寂静。
“哈哈哈!周师兄,柳师姐,恭喜恭喜啊!我就说,这名额定然有二位!”只见以周猛和柳燕为首的一群人,簇拥着赵坤,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。周猛志得意满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。柳燕也是容光焕发,看向周猛的眼神充满了崇拜。赵坤面色平静,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满意。他们显然是来“验收成果”的。
周围弟子纷纷避让,敢怒不敢言。
周猛走到公告栏前,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对柳燕说:“柳师妹,这次秘境之行,你我当同心协力,为宗门争光,也为赵师兄争脸!”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眼神麻木的弟子,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,“至于某些不自量力、整天做白日梦的废物,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宗门,打扫茅厕吧!哈哈哈!”
刺耳的笑声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,格外扎心。不少弟子低下头,屈辱地握紧了拳头。
柳燕掩口轻笑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,恰好看到了站在角落、面无表情的林尘。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有忌惮,也有一丝快意,故意提高了声调:“周师兄说的是。机缘,终究是留给有准备、有‘资格’的人。一些来历不明、还身怀戾气的……怪胎,还是安分点好,免得进了秘境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这话,几乎是指着鼻子嘲讽林尘了。周围人的目光,顿时聚焦到了林尘身上。有同情,有好奇,也有幸灾乐祸。
周猛也看到了林尘,冷哼一声,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出言挑衅。矿洞的经历,让他对林尘的实力有了一丝阴影,不敢过分逼迫,但眼中的鄙夷和敌意丝毫不减。
赵坤淡淡地瞥了林尘一眼,眼神深邃,看不出喜怒,随即对周猛二人道:“名单已定,好生准备,莫要辜负宗门的期望。”说完,便转身离去,自始至终,未发一言。
周猛、柳燕等人也趾高气扬地跟着离开。
风波似乎暂时平息,但压抑的火山,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。
名单公布后的当晚,外门区域并不平静。有弟子醉酒闹事,砸毁了公共设施;有弟子在修炼场与人发生口角,进而演变成斗殴,重伤数人;甚至有小道消息流传,有极度不甘的弟子暗中串联,欲行极端之事……
执法队的巡逻变得更加频繁,气氛紧张如弦。
林尘坐在冰冷的石屋内,窗外是呼啸的风雪和深沉的夜色。他指间夹着一枚劣质的下品灵石,灵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,其中稀薄的灵气被《九转破灭诀》霸道地抽取,滋养着干涸的经脉。他的眼神,在黑暗中亮得惊人。
内定?不公?他早已习惯。抱怨和愤怒改变不了任何事。唯有实力,才是打破规则唯一的钥匙。
他摊开手掌,掌心躺着那枚身份令牌。令牌上,代表贡献点的数字,寥寥无几。想要获得机缘,宗门这条路看似被堵死,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?硬闯?那是找死。或许……只能剑走偏锋。
他的目光,再次投向窗外无尽的黑暗。陨星山脉……秘境……那里,或许才有真正的公平——实力为尊的公平!而要想获得踏入那个“公平”战场的资格,他必须先在天刀门这片泥潭中,杀出一条血路!
名额风波,看似以强权的胜利告终,却也彻底点燃了底层弟子心中的反抗火种,更坚定了林尘以力破局的决心。接下来的暴风雨,只会更加猛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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