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清出关的消息,如同春风般迅速拂过混沌峰。
王胖子第一个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,圆脸上满是激动:“师姐!你可算出关了!俺和老白都快担心死了!”他肩头的小狸也“吱吱”叫着,轻盈地跳到苏婉清肩上,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。
苏婉清感受到这份毫不掩饰的关切,心中一暖,闭关多日的沉郁也消散不少。她轻轻抚摸小狸光滑的皮毛,对王胖子笑道:“不过是参悟些东西,让你们挂心了。”
“嘿嘿,师姐你气息好像又不一样了!”王胖子挠着头,他虽然看不出具体,但能感觉到苏婉清身上那种沉静内敛、却又隐隐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的独特气质,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测。
“略有收获。”苏婉清没有细说,转而问道,“我闭关这些时日,宗门内可还安稳?”
提到这个,王胖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,压低声音道:“不太平!前几天任务堂还闹了一场,说宗门克扣月俸,资源都倾斜到咱们混沌峰,好多弟子不满,闹得挺凶。后来是凌师叔祖亲自出面才压下去,还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。”
苏婉清眉头微蹙,果然如此。她虽在闭关,但也隐约感觉到外界的暗流汹涌。
“不过师姐你放心,”王胖子拍着胸脯,“咱们混沌峰的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呢!都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,绝不能给师姐你和叶师兄丢脸!巡逻、值守,没人敢懈怠!那些嚼舌根的,多半是外面混进来的探子,或者被蛊惑的糊涂蛋!”
正说着,白浩(老白)也快步走来,他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,但眼中也带着一丝见到苏婉清醒来的轻松。“苏师姐,你出关正好。墟前辈方才传讯,让你稳固境界后,去他那里一趟。”
苏婉清点头:“我这就去。”
她吩咐王胖子和小狸看好家,便径直往后山墟老者隐居的草庐而去。
草庐依旧简陋,墟老者正坐在石凳上,面前摆着一副棋盘,棋盘上星罗棋布,却并非寻常围棋,而是一种以星辰、灵气脉络为子的推演棋局,玄奥异常。
“前辈。”苏婉清恭敬行礼。
墟老者抬眼看她,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,微微颔首:“根基稳固,道韵内敛,混沌初解,已得其味。不错,不错。”
他一眼便看穿了苏婉清此次闭关的收获。
“全赖前辈与宗门护持,及混沌令机缘。”苏婉清诚恳道。
墟老者摆了摆手,示意她坐下。他手指轻轻点在棋盘一处交织的灵气节点上,那节点顿时光芒微闪,幻化出太清宫及其周边区域的微缩虚影,其中几处地方正闪烁着不祥的红光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墟老者声音沙哑,“你闭关这几日,外面的小动作愈发频繁了。”
他指向一处红光最盛之地,正是任务堂。“煽动内乱,制造矛盾,此为‘乱棋’。”
又指向太清宫山门之外,几处依附于太清宫的中小家族和坊市。“断其羽翼,孤立核心,此为‘削棋’。”
最后,他的手指点向混沌峰虚影,以及更远处,天机阁、守墓人一族方向隐约浮现的灰色雾气。“散布谣言,离间盟友,此为‘间棋’。”
“三棋连环,步步紧逼。幕后之人,所图非小,亦非莽夫。”墟老者看向苏婉清,“你如今初掌混沌玄妙,可能看出此局关键何在?”
苏婉清凝神观察那灵气棋盘,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种种气息流转、因果纠缠。她调动体内那缕愈发灵动的混沌之气,融入神识,再次看向棋盘。
刹那间,棋盘在她“眼中”变得更加清晰!那些代表各方势力的灵气线条,其强弱、流向、乃至其中蕴含的一丝意志,都变得隐约可辨。她看到代表太清宫的清光正气中,掺杂了几缕极其隐蔽的灰黑之气,如同跗骨之蛆,在不断侵蚀、扭曲。她看到代表盟友的线条与太清宫之间,确实被一些无形的灰色丝线缠绕,制造着隔阂与误解。
而在所有线条交织的最深处,在那片代表未知与阴谋的浓郁黑暗中,她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隐晦、却带着强烈“湮灭”与“终结”意味的气息核心。
“关键在于……‘源点’。”苏婉清深吸一口气,指向那黑暗核心,“所有混乱、离间、削弱的源头,皆源于此。若不拔除这‘源点’,纵然扑灭此处明火,彼处暗火又起,防不胜防。而此‘源点’……似乎并非实体,更像是一种……扭曲的意志聚合?”
墟老者眼中赞赏之色更浓:“孺子可教也!混沌衍万法,亦能溯万源。你能凭借初成的混沌感应,窥得此局关键,已属难得。此‘源点’,依老夫看,便是那‘虚无教团’的意志体现。他们信奉万物终归虚无,自身亦倾向于化为虚无之影,难以捕捉其真正核心。”
“那该如何应对?”苏婉清问道。
“破局之法,亦有二。”墟老者伸出两根手指,“其一,以力破巧,若能找到其核心载体,比如那‘哭面人’,以雷霆之势灭之,棋局自散。然其藏匿极深,难以寻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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