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要放弃,想要停止功法的运转。
但脑海中,瞬间闪过了白日里演武场上的羞辱,柳青青那冰冷决绝的眼神,赵峰那高高在上的不屑,族人们那嘲讽的嘴脸……
“不!我绝不能放弃!”
“这点痛苦,比起那钻心的屈辱,又算得了什么?!”
“给我吸!!”
一股狠劲从叶尘心底升起。他死死咬着牙,凭借着顽强的意志,硬生生扛住了那撕裂灵魂般的痛楚,非但没有停止功法,反而更加拼命地催动,引导着那一丝丝混沌之气,按照特定的路线,在自己的神识体内运转。
毁灭与新生,在同时进行。
混沌之气所过之处,他的神识体被无情地撕裂、碾碎,但又在那功法奇异的力量作用下,缓慢地重组、凝聚。每一次撕裂与重组,都让他的神识体变得更加凝实一丝,对混沌之气的亲和度也隐隐提升了一分。
这是一个极其缓慢而又痛苦的过程。
时间在这片混沌空间中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叶尘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,他所有的意识都用来对抗那无休止的剧痛,引导那狂暴的气流。他的神识体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湮灭。
终于,当那一缕细微的混沌之气,艰难地在他神识体内完成了一个周天的循环后,一股微弱但却无比精纯、带着混沌气息的灵力,在他“丹田”位置(神识体的核心)沉淀了下来。
与此同时,他感到自己与外界的本体,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。
……
山洞石室内,叶尘的本体猛地一震,睁开了双眼!
剧烈的痛楚如同潮水般从灵魂深处涌来,瞬间传递全身,让他忍不住蜷缩起身子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。
但痛楚之中,却夹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。
他下意识地内视己身。
只见自己那原本细弱闭塞的经脉,此刻竟然……被强行拓宽了微不足道的一丝!虽然依旧细弱,但那种坚固和韧性,却似乎比之前强了少许。更重要的是,在经脉的最深处,附着着一层极其淡薄,几乎难以察觉的灰色气息,正是那混沌之气!
而在他真实的丹田气海之中,原本那稀薄得可怜的白色灵气旁边,多出了一缕发丝般细小,却沉重凝实,散发着古老苍茫气息的灰色气流——混沌灵力!
这缕混沌灵力虽然微弱,但叶尘能清晰地感觉到,其中蕴含的力量,远超他之前所有的灵力总和!
“成功了……我成功了!”巨大的喜悦冲垮了疲惫与痛苦,叶尘激动得浑身颤抖。
他尝试着调动那一缕混沌灵力,汇聚于指尖。
嗤!
指尖处,一缕微不可查的灰色气芒一闪而逝,旁边的岩壁上,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,边缘光滑,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瞬间洞穿。
“好……好强的威力!”叶尘倒吸一口凉气。这仅仅是一缕初生的混沌灵力,竟有如此穿透力!若是以后灵力壮大,其威力简直不敢想象!
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古戒。此刻,这枚布满锈迹的戒指在他眼中,已然成为了无上至宝!
“混沌戒……我便叫你混沌戒吧。”叶尘轻轻摩挲着戒指,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。是这枚戒指,给了他新生,给了他向命运抗争的资本!
他再次对着那具枯骨恭敬地拜了三拜:“多谢前辈赐宝之恩!晚辈叶尘,必不负此缘,定让《九转混沌诀》重现于世!”
拜谢完毕,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石室,除了这枚混沌戒和这具枯骨,再无他物。想必其他的物品,都在漫长的岁月中化为了飞灰。
他将混沌戒郑重地戴在手指上,那戒指竟自动调整大小,紧紧贴合,表面的锈迹也似乎黯淡了一些,看起来更加不起眼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和饥饿感袭来。之前在混沌空间中的修炼,虽然主要是神识,但对本体的消耗也极大。
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,寻找食物和饮水。
来到洞口,他观察了一下地形。这里位于悬崖中段,上下都不容易。他回忆着跌落时的路径,寻找着可以攀爬的地方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身上添了无数道刮伤,叶尘终于艰难地爬回了山顶。
此时,天色已经蒙蒙亮。他竟然在那个山洞里度过了一整夜!
站在山顶,眺望着远方逐渐清晰的青云城轮廓,叶尘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,胸中的郁垒之气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斗志。
“柳青青,赵峰,你们等着吧。”
“叶家,等着吧。”
“还有这个……弱肉强食的世界。”
“我叶尘,回来了!”
他握紧了带着混沌戒的手指,感受着丹田内那缕微弱的混沌灵力,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。
回到叶家居住区时,天色已大亮。一些早起忙碌的仆役看到他满身狼狈、衣衫破损的样子,都投来异样的目光,但碍于他毕竟是主子,也不敢多问,只是私下里指指点点,议论着昨天测评和退婚的风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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