团藏没再说话，身影后撤，像被阴影重新吞回去。两位顾问也跟着离开，出门前都回头盯了千澈一眼。
当房间里只剩下三代、水门和千澈时，气氛才稍稍缓和。
朝阳升起，透过窗户在地板上画出清晰的光斑。
水门轻轻拍了拍千澈的肩膀，露出一个在阳光下格外温暖的笑容：“刚才表现得很好。”
千澈微微摇头，目光追随着空气中飞舞的尘埃：“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。”
三代缓缓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将窗户完全推开。
清晨的新鲜空气瞬间涌入，带着阳光的温度和远处早餐的香气，吹散了满室的烟味与压抑。
“水门，你尽快出发吧。”
三代没有回头，依然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新一天的村落，阳光照亮了他有些花白的头发，“记住，在确认云隐的态度之前，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水门躬身行礼，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：“我这就去准备。”
他转向千澈，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，“照顾好自己，也帮我看着点玖辛奈和卡卡西他们。”
随着水门的离开，办公室内只剩下三代与千澈。
伊奇从千澈的肩膀上跳下来，好奇地在办公室里踱步，阳光将它毛发的每一根都照得发亮。
三代终于转过身，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，但眼神在阳光下依然锐利：“千澈，你老实告诉我，你觉得斑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千澈沉思片刻，目光投向窗外明媚的天空：“根据他与我交谈的内容来看，他似乎在策划某个庞大的计划。”
他长叹一声，走到火影岩画像前，仰望着初代火影的容颜，朝阳正好照在画像上，让初代的面容格外清晰，
“柱间大人，如果您还在，会怎么做呢...”
片刻的沉默后，三代重新振作精神：“走吧，千澈。”
猿飞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，“去老地方聊聊。这个季节，南贺川的水...应该还没凉透。”
千澈点点头，随着三代向门口走去。
在离开前，他最后看了一眼火影办公室，注意到伊奇刚刚在对话时，已经在火影的座椅上蹲着了。
“跟上！——狗代目，伊奇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南贺川下游，熟悉的大树投下斑驳的荫凉。
千澈与猿飞日斩对坐在河堤上，仿佛上一次谈话的光景重现。
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与隐喻，而是大战将息的硝烟味。
伊奇在稍远处的河滩上追逐着被阳光照得发亮的蜻蜓，偶尔警觉地回头望一眼，确保千澈仍在视野之内。
日斩没有看千澈，目光落在潺潺流水中，仿佛能从中看到逝去的魂灵。
“日向的分家长老，为了掩护主力突围，带着三名分家子弟引爆了起爆符……宇智波的七叶，为了切断雾隐的补给线，深陷重围，力竭而亡……”
他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疲惫，“还有你父亲带领的队伍，为了一个可能的情报，全员殉职，连尸体都没能找全。”
他顿了顿，侧头看向千澈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苍凉：“战争，真是残酷，再打下去，怕是连墓碑都没人刻了。”
千澈沉默着，没有接话。
三代话锋一转，语气里透出些许欣慰，又带着自嘲：“不过，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，我又觉得还有希望。自来也他们，早已是能独当一面、庇荫木叶的大树。水门……还有你，”
他的目光在千澈身上停留，
“也已成长为能威慑整个忍界的强者。你甚至已经长大到，能切实威胁到我这个老头子的地步了。”
日斩笑了笑，吐出一口烟圈，望向木叶的方向：“所以啊，这艘旧船是该换新船长啦。老眼昏花的船长，该把舵轮交给能看清前方暗礁的年轻人了。”
这老头子也是小气，还在怪上次千澈说他作为船长的心偏了。
千澈终于开口，声音平稳：“你能保证，下一任船长，不会让船倾斜吗？”
“那么，你能保证吗？”
三代反问，目光陡然锐利，“千澈，或者说，宇智波，能保证永远是‘木叶的宇智波’吗？”
千澈侧过头，目光迎向猿飞日斩。
阳光下，他眼中的三勾玉写轮眼飞速旋转，瞬间连接、变形，化为一个深邃的图案——万花筒写轮眼。
“你说反了，三代大人。从来不是木叶的宇智波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“木叶，是‘宇智波的木叶’。”
河面的涟漪恰好将万花筒的倒影扭曲、拉长，仿佛要将整条南贺川都卷入风车状的瞳孔深渊。
三代直视着万花筒，沉默了许久，才缓缓道：“……看来，木叶的未来，确实需要新的定义了。”
没有再追问那个关于“保证”的问题，因为那双眼睛本身就是最强势的回答。
他话锋一转，语气中的感慨尽数收敛：“看来，仅仅是口头承诺和过往的情分，已经无法维系这艘船的平衡了。就让我们来谈一笔，能让彼此都安心的交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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