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决定先用普通物料制作一个“点心塔”的试做版,一来验证构想是否可行,二来也可向御膳房上下展示她的能力和诚意,或许能化解部分阻力。
说干就干。林小满向点心局借用了角落一个空闲的灶台和工作区,开始动手。和面、调馅、雕刻模具、控制火候……她全身心投入,手法娴熟,神情专注,仿佛外界的一切刁难都不存在。起初,点心局的师傅和宫女太监们还冷眼旁观,但渐渐地,被她那精湛的技艺、层出不穷的巧思以及对待食材的专注态度所吸引,不少人开始围拢过来,窃窃私语中带着惊叹。
“瞧这面团揉的,真光溜!”
“这花瓣刻得,跟真的一样!”
“她这塔是怎么立住的?真奇了!”
当那个虽然用料普通、但造型别致、结构稳固、寓意吉祥的“福寿双全点心塔”试做版最终完成,呈现在众人面前时,整个点心局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,随即爆发出低低的赞叹声!就连之前态度冷淡的几位老师傅,眼中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。这点心塔,不仅突破了传统点心的单一形态,更在美学和寓意上达到了新的高度!
钱公公闻讯而来,看着那尊玲珑剔透的点心塔,脸色变幻不定,最终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:“林姑娘果然……名不虚传。只是,这试做之物,用料终究寻常,若呈于御前,恐失体统。”
林小满不卑不亢地行礼:“钱公公说的是。此乃民女验证构想之作,意在说明寿宴点心亦可推陈出新。若能有合宜物料,民女有信心能做得更好。”
她这番表现,既展示了能力,又给了对方台阶下。消息很快传到了严嬷嬷耳中。严嬷嬷亲自来看过点心塔后,虽未多言,但次日,林小满所需的那批“短缺”的顶级糯米粉和滇红蜜糖,便悄然送到了她的工作台上。显然,太后那边已经知晓,并表达了支持的态度。
御膳房的阻力,被她用实实在在的技艺和智慧,巧妙地化解了第一重。
有了合用的物料,林小满信心大增,开始正式制作寿宴版的“福寿双全点心塔”。她更加精益求精,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。顶级糯米粉制成的塔基更加洁白软糯;滇红蜜糖调制的馅料甜香醇厚;天然色素渲染的花瓣色泽更加鲜艳欲滴;福寿造型更是栩栩如生。
就在她忙于最后调整,准备进行最后一次蒸制试验时,那位小太监又神色慌张地跑来,低声道:“林姑娘,不好了!奴才刚听说,钱公公和几位老师傅,联名向总管递了话,说……说您这点心塔,形制过于奇巧,有违宫中‘敦厚稳重’之礼,恐非吉兆,建议寿宴仍用传统寿桃!”
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!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!对方在技艺上无法刁难,便开始从“礼制”上做文章,这是更阴险、也更难辩驳的攻击!
然而,不等她想到应对之策,严嬷嬷竟亲自来到了点心局,当着众人的面,对林小满道:“太后娘娘听闻点心塔已成,颇有兴致,传旨:明日巳时,于慈宁宫花园,预览寿宴点心样式。林氏,你好生准备。”
太后要亲自预览!这既是天大的机遇,也是最终的审判!钱公公等人闻言,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。
林小满知道,真正的考验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明日太后的态度,将直接决定她这“福寿双全点心塔”的命运,也决定着她自己在宫中的命运。
她看着即将完成的、凝聚了她无数心血的点心塔,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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