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为何要寻死,此事若能成,不正全了她的痴念?
然而静雨不会知道,苏小小倾慕陆铭章,也一直想让他知晓有自己这么个人,可比起这个,她不想自己对陆铭章的痴意被利用,更不想让陆铭章讨厌,绝不允许。
虽然她不知幕后之人是谁,却深知自己惹不起这人,从那人找上她,她就没有拒绝的资格,只能应下。
于是将计就计,利用这样一个契机,让自己的死在陆铭章心头留下一笔,于她而言,这便够了。
赵映安气得将桌上的茶盏挥落在地,摔得粉碎,咬牙道:“一个青楼的贱籍安敢坏我大事!”
本是气急败坏,不知想到什么,脸色突然煞白:“那刺客的嘴严不严?”
“太后放心,都是死士,扒筋抽骨也不会开口。”静雨说道。
赵映安这才叹出一口气:“如此好的机会,那贱奴好不识抬举!”
因着此事没成,赵映安接下来不敢再有动作,否则陆铭章必会怀疑到她的头上。
……
彼边,阴湿的牢狱,刑架上用铁锁钩挂着一黑糊糊的物,眯眼细看,才发现那是一个人。
若不是胸口还有几不可见的起伏,会以为他是个死的。
污黑的墙壁有一方透光的小窗,四四方方,说是窗,不如说它就是个通气口,透进的光只能让狱中达到可见的程度。
阴湿的墙壁上凝结着水珠,缓缓滑落,混着暗红的血迹,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积成一小滩污浊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浓重的血腥气。
刑架上钩挂之人已是奄奄一息,乍一看,像是待市上兜卖的死肉,浓腥的血气往人鼻子里钻。
他的身体被铁钩穿透肩胛,悬在半空,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,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和烙铁的印记。
深可见骨的伤口处,鲜血仍在缓慢地渗出,只有偶尔抽搐的肌肉证明他还有一息尚存。
刑架前的桌案摆着各类沾血的刑具,铁钩、烙铁、皮鞭、钢针……
“这人已经不行了,逼问不出什么。”私卫说道,声音在阴湿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沉闷。
长安“嗯”了一声,哪还有平日的温和模样,走到摆满刑具的桌子前,随手挑了一件利器,再近到刑架前,扬手一挥,干净利落地了结了那人的性命。
转身出了这方牢狱。
陆铭章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意外。
“应是特意训练的死士,撬不出一句话。”长安说道。
陆铭章点了点头:“去查查丽春院,苏小小此前和什么人接触过。”
“阿郎是怀疑苏小小?”长安疑惑,那女子替阿郎挡了一击,为何怀疑到她的头上?
“当时全场的护卫包括你在内,都未能及时反应,她却能及时出现在我身前,如同提前知晓一般,有些蹊跷。”
陆铭章仔细回忆昨夜的情形,那刺客真要杀他,那女乐也是挡不住,刺向他的匕首似是有一瞬的迟疑,像是在等。
长安领命应是,派了手下张九前去查探。
丽春院这类地方,人员流动大,每日接待的客人很多,但苏小小不是普通女妓,想要见她,并不容易,需特意通传,只有她本人点头,方能见上一面。
是以,从苏小小身上入手追查,线索清晰很多。
不肖半日,张九便得知了前些时确有一人找过苏小小,不过当时屋里的情形旁人无从得知,只有苏小小身边的小丫头守在门外。
再问那小丫头,她也是个糊涂的,只说来人是个女子,头身罩在袍子里,至于屋内两人的对话,再问多一点,她就不知道了。
“哦,对了,对了。”小丫头突然想起一点,“她身边还跟着两人,那两人……”
张九追问:“那两人如何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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