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吟风的手刚从玉珏上移开,血顺着指缝往下淌,在青石地上滴出一小片暗红。他没包扎,只是把左手按在右腕内侧,压住伤口。痛感很清晰,但比不上心头那股沉。
诸葛雄站在他旁边,看了眼天色。太阳已经升得很高,照在脸上有些发烫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皇宫后山的密林,脚下的土路开始往南延伸。他们要回云城,中途不能停。
走了不到十里,路边出现一座烧毁的哨所。木梁塌了一半,墙皮焦黑,地上散落着几支断箭。诸葛雄蹲下身,捡起一支箭头,上面刻着北狄军营的标记。他还发现一张烧了一半的黄纸,边缘卷曲,中间画着一个歪斜的“运”字。
“这不是普通符咒。”诸葛雄把纸片递过去,“和边军用的不一样。”
龙吟风接过看了一眼,眉头皱紧。他记得这个图案。五年前在南疆,有三个村子一夜之间消失,只留下这种带“运”字的灰烬。
“运天宗的人不该还在。”他说,“二十年前就被剿干净了。”
诸葛雄站起身,拍掉手上的灰:“可这东西确实出现了。”
两人决定绕道查探。入夜后,他们在一处山坳停下休息。月光穿过树梢,照在地上像碎银。远处传来脚步声,轻而急促。
他们藏进灌木丛里。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一棵老松下,面对面站着。其中一个耳朵上戴着银环,在月光下一闪。
“三日内必须动手。”银环男低声说,“逼南帝王退位,否则‘天灾’将至。”
另一人点头:“运天宗在朝中已有接应,只等火起。”
“火一起,百姓就会乱。到时候没人顾得上边境战事,海神之力也救不了他们。”
“那就等信号。一旦宫中失火,立刻行动。”
话音未落,一道黑影从林间掠出。来人一身靛蓝劲装,袖口银线微动,腰间挂着药囊。她没说话,右手一扬,一只通体漆黑的蝎子落在草地上,迅速朝黑衣人爬去。
银环男反应极快,袖中弹出一根细针,直射毒蝎。蝎子被击中,翻倒在地,身体迅速融化成一滩黑水。两人同时转身就跑。
龙吟风猛地冲出去。他追上较慢的那个,在断崖边上一脚踹中对方肩胛。那人踉跄摔倒,怀里掉出一块青铜令牌,裂成两半,只剩半片留在地上。
诸葛雄快步上前捡起,翻来覆去地看。断裂处不平整,像是被人故意掰断的。正面刻着一团扭曲的纹路,似云又不像云。
“不是北狄的东西。”龙吟风喘着气说,“是运天宗的信物。”
云岫走到他身边,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腕:“你不能再流血了。”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”他把令牌收进怀里,“他们要在三天内逼皇帝退位,还提到‘天灾’。”
诸葛雄看着远方的山影:“如果真有人在宫里放火,百姓会以为是神罚。到那时,朝廷威信尽失,边防无人指挥,北狄正好趁虚而入。”
“这不是单纯的叛乱。”云岫开口,“是连环局。先乱民心,再断军心,最后让整个南疆陷入混乱。”
龙吟风靠在树干上,右手还在渗血。他闭了会儿眼,再睁开时目光已稳。
“我们不能直接上报朝廷。”他说,“万一朝中有他们的人,消息一露,局面更糟。”
诸葛雄点头:“所以得先查清这块令牌的来历。谁持有另一半?他们在哪联络?”
云岫从药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些粉末撒在令牌上。粉末呈淡绿色,碰到金属后微微发亮。隐约能看见“运”字的一角,其余部分仍模糊不清。
“这药只能显形一次。”她说,“下次要用别的方法。”
龙吟风把令牌握紧,放进贴身衣袋。他抬头看向云城方向,那里灯火稀疏,隔着几十里山路。
“我们要扮作商旅进城。”他说,“走官道,沿途查看各地官员动静。若有异常调动,立即记录。”
诸葛雄问:“那你呢?手伤成这样,怎么行动?”
“我能撑住。”他站直身体,“这点伤不算什么。”
云岫盯着他看了几秒,最终没再说什么。她把毒蝎收回袖中,那只蝎子安静地蜷缩在她掌心。
三人重新上路。山路难行,夜里看不清脚下。龙吟风走在最前面,左手扶着剑柄,右手插在怀里,紧紧攥着那半块令牌。
走到一处岔路口,他们停下。左边通往云城主道,右边是一条小径,通向一座废弃驿站。驿站外墙斑驳,门板歪斜,里面漆黑一片。
诸葛雄忽然抬手示意安静。他指着驿站屋顶,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,像是有人刚刚翻越过去。
“有人比我们早到。”他说。
龙吟风盯着那道痕迹,慢慢抽出剑。剑刃映着月光,泛出冷色。他往前走了几步,靠近门口。
门内传来轻微响动,像是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。接着,一声低语飘了出来:
“……信号已传,三日后子时,火起于东宫……”
龙吟风猛地撞开门。屋内空无一人,只有地上摆着一只 overturned 的陶碗,水还在缓缓往外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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