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瑶被邀请去南大讲课,主题是恋爱脑之伤。她运用了自己的案例分析,争得了林薇的同意,详细讲了她的初恋故事。
林薇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,指尖无意识绞着米白色毛衣的衣角,桌角那杯美式已经凉透了。手机屏幕亮了又暗,是男友陈默的对话框,她删了第三遍消息——“到哪了呀”后面的波浪线最终还是被删掉,换成平直的句号,又觉得太生硬,索性退出了界面。
她想起十五岁那年,母亲在厨房擦着碗,忽然转头对她说:“女人这辈子,总要为喜欢的人受点委屈。”那时父亲刚摔门而去,母亲红着眼眶,却还是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手里,“你看,我要是不忍着,这个家早就散了。”从那天起,林薇心里便埋下一颗种子:爱就是牺牲,被需要才是存在的证明。
手机相册里存着七百多张照片,只有三张是她的单人照——还是去年陈默随手拍的。更多时候,她举着手机对准两人,把自己缩在镜头边缘,只为让陈默的侧脸更清晰些。上周室友约她去看新展,她盯着手机里陈默前一晚说的“明天可能要加班”,回了句“那我在家等你消息”,却忘了自己期待那场展已经三个月。
玻璃门被推开时,林薇几乎是弹起来的。陈默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,她立刻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,方便他坐下,像过去无数次那样。“路上堵车了?”她仰起脸笑,声音软得像棉花,完全没提自己已经等了四十分钟。陈默“嗯”了一声,随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,目光扫过桌面——那本《雪国》是她昨天熬夜看完的,其实川端康成的文字让她觉得压抑,但陈默说过“喜欢这种清冷感”,她便在扉页抄满了批注,想着或许能有共同话题。
“对了,”陈默忽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,“昨天路过饰品店,看这个挺适合你。”林薇打开,是条细巧的银项链,吊坠是个小小的“默”字。她心脏猛地一缩,眼眶瞬间热了——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送礼物。她连忙低头去解自己颈间的旧项链,那是十八岁生日时闺蜜送的,吊坠是颗小小的星星,她戴了四年,此刻却觉得它刺目得很。
“不用摘,”陈默按住她的手,语气随意,“戴着吧,叠着也好看。”林薇的手顿在半空,指尖微微发凉。她看着他低头刷手机的侧脸,忽然想起三个月前,闺蜜在电话里叹气:“薇薇,你还记得自己以前最喜欢画星星吗?”她那时正蹲在陈默家楼下,等他和朋友打完游戏,只匆匆回了句“都多大了,还画那些”,便挂了电话。
窗外的阳光斜斜落在陈默的发梢,林薇忽然觉得,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那样亮的光了——上一次,或许是十八岁生日那天,她举着闺蜜送的星星项链,站在画室里,对着画布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而现在,她的世界只剩下咖啡馆这一方小小的角落,以及眼前这个让她甘愿把自己缩成影子的人。
她把手机屏幕按亮第十七次时,窗外的天色已经沉成墨蓝。对话框停留在三小时前对方发来的开会中,她却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,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句毫无温度的回复。梳妆台上的保湿喷雾还在滋滋冒着细雾,镜子里映出她新做的指甲——是他随口提过喜欢的珍珠白,为此她在美甲店坐了整整两个小时。
衣柜里挂满从未穿过的新裙子,标签还在滋滋作响地剥落。上周买的专业书塑封未拆,画架上的油画蒙着灰,连闺蜜的生日聚餐也借口推脱。只有手机相册里存着三百多张聊天记录截图,从到按时间轴排列得整整齐齐,像某种虔诚的祭祀。
此刻她正对着空气练习微笑,想象他推门而入时的表情。童年时那个总被遗忘在幼儿园的小女孩突然浮现在眼前,攥着皱巴巴的衣角等妈妈来接,直到暮色吞没最后一丝光亮。原来这么多年过去,她依然在等某个人,把散落一地的影子重新拼凑成完整的形状。
手机终于震动起来,她几乎是弹起来扑过去。屏幕上跳出的加班,别等我六个字,像六枚冰冷的图钉,瞬间把所有精心排练的笑容钉死在脸上。窗外的霓虹在泪珠里碎成光斑,她摸着空荡荡的无名指,那里还留着试戴过戒指的冰凉触感。
林薇呆呆地看着手机,泪水止不住地流。她突然意识到,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这场单方面的爱里迷失了自我。她想起曾经那个爱画画、对世界充满热情的自己,如今却为了一个总是忽略她的人,放弃了那么多。
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站起身,拿起桌上的《雪国》,走出了咖啡馆。外面的冷风让她清醒了许多,她决定不再等待,不再为了别人的需要而牺牲自己的快乐。
回到家,她把手机里和陈默的聊天记录截图全部删除,又把衣柜里那些为了迎合陈默喜好买的裙子捐了出去。她打开画架,擦去上面的灰尘,拿起画笔,重新开始画星星。当第一笔落在画布上时,她仿佛又找回了那个曾经闪闪发光的自己。而此时,手机里陈默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,但林薇已不再理会,她要为自己而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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