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“西域秘香烤串”一炮而红後,林天的摊位彻底成了这条街最炙手可热的存在。每日天还没亮,就有饕客提前来排队,只为抢购那每日限量供应、香煞众人的“秘香”烤串。
对面的刘二等人,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。他们尝试过各种方法打探那“秘香”的来源,甚至不惜花重金从个别顾客手中买回一两串试图分析成分,但那复合型的香料经过烈火炙烤,早已深度融合,岂是他们能轻易破解的?模仿出来的东西总是形似神非,徒惹人笑。
这日,林天刚支好摊子,队伍就已排成了长龙。他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对面,只见刘二的摊位冷冷清清,刘二本人则靠墙站着,一双眼睛阴鸷地盯着自己这边,嘴角却挂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冷笑。
林天心中莫名一紧,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,但忙碌的生意很快让他无暇多想。
炭火升起,肉串上架,香气开始弥漫。就在他准备撒下那珍贵的“林氏秘香”时,街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呵斥声和民众的惊呼声。
“让开!都让开!官差办事!”
人群被粗暴地分开,一队气势汹汹的官差闯了进来,为首的竟又是那个李校尉。与前几次不同,这次他面色冷硬,眼神锐利,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,径直走到林天摊前。
“林摊主,”李校尉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,公事公办地亮出一纸文书,“接上官令,尔所用之西域香料‘枯茗’,来历不明,疑与近日京城数起腹痛呕吐之症有关。现勒令你即刻停业,接受调查!所有食材、调料,尤其是那西域香料,一律查封带回检验!”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!
排队的顾客们顿时炸开了锅,惊疑不定地看向林天和那些香气扑鼻的肉串。 “什麽?吃坏肚子?” “不能吧?我吃了好几天了,没事啊!” “哎呀,怪不得我昨天回去觉得有点不舒服...” “真的假的?吓死人了!”
林天如遭雷击,脑子嗡的一声。他瞬间明白过来刘二那抹冷笑的含义!这分明是诬陷!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!
“李校尉!此言从何说起?”林天强压怒火,据理力争,“我的香料虽购自胡商,但绝无问题!每日这麽多顾客食用,从未听闻有人不适!这其中必有误会,或是有人恶意陷害!”
“是否有误会,检验过後便知!”李校尉毫不容情,大手一挥,“来人!查封!所有东西,一样不准落下!特别是那些瓶瓶罐罐!”
如狼似虎的官差立刻上前,就要动手查封摊位,抢夺那罐珍贵无比的“林氏秘香”。
林天心急如焚,下意识地想护住香料罐。这不仅是他全部的心血,更是他自证清白的关键证据!若被他们拿走,暗中调换或做手脚,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!
“住手!”他试图阻拦。
“怎麽?想抗法不成?”李校尉眼神一厉,手按在了刀柄上,威胁意味十足。
现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!围观人群吓得连连後退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声清冷的娇叱从醉仙楼方向传来:“李校尉,好大的威风!”
青禾快步走来,面罩寒霜,身後跟着两个醉仙楼的夥计。她先是冷冷扫了一眼现场,然後对李校尉道:“李校尉,无凭无据,仅凭猜疑就要查封我醉仙楼担保的摊位,是否太过草率?你说数起腹痛之症与林师傅的香料有关,苦主何在?讼状何在?医馆诊断何在?”
李校尉似乎早有准备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青禾姑娘,苦主自然有,讼状也已递交京兆府。至於诊断书,正在核验。本官也是奉命行事,依法查封。还请醉仙楼行个方便,不要妨碍公务。”
“奉命?奉谁的命?”青禾逼问,“京兆尹大人的手令呢?拿出来看看!”
李校尉脸色微变,他手中的文书显然并非京兆尹直接签发。他强硬道:“此乃市署内部调查文书,足够查封一个小小摊位!青禾姑娘是要包庇嫌犯,对抗市署吗?”
“好大一顶帽子!”青禾冷笑,“我只问你,若是最後查证林师傅的香料并无问题,今日造成的损失,你们市署可愿一力承担?你李校尉个人可愿负责?”
李校尉顿时语塞。他接到的命令是来找茬查封,哪管什麽後果赔偿。
青禾见状,语气稍缓,却更显淩厉:“李校尉,大家都是明白人。有人眼红生意,使些下作手段,你我心知肚明。市署何必给人当枪使,平白得罪我们醉仙楼?不如这样,你今日暂且带人回去,若真有确凿证据,再来查封不迟。否则,闹到苏小姐那里,甚至惊动了京兆尹大人,大家面上都不好看。”
这番话软中带硬,既点破了背後的龌龊,又抬出了醉仙楼和京兆尹施压。
李校尉脸色变幻不定,显然内心极为挣扎。他既不敢彻底得罪醉仙楼,又无法轻易违背上峰的命令。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,外围忽然响起一个洪钟般的声音:“俺可以作证!林小哥的烤串乾净得很!俺石猛天天吃,壮得能打死头牛!哪个龟孙子吃了不舒服?站出来让俺看看!别是自家吃坏了肚子就想赖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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