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石猛挤开人群,大步流星地走进来,铜铃般的大眼怒瞪着李校尉和一众官差,浑身散发着江湖豪侠的彪悍气息。他的几个镖师朋友也跟在身後,面色不善。
有石猛这个地头蛇出面作保,围观人群中一些老顾客也纷纷开口: “就是!我们天天吃都没事!” “肯定是有人看林小哥生意好,眼红陷害!” “官爷要明察啊!”
舆情瞬间逆转。李校尉额头见汗,骑虎难下。
林天感激地看了青禾和石猛一眼,知道机会来了。他上前一步,朗声道:“李校尉,清者自清!小子愿意配合调查,但有一个要求!检验可以,但必须当众进行,或者由醉仙楼、威远镖局以及各位乡亲父老共同见证!绝不能让我的香料离开大家的视线,以免有人暗中做手脚,栽赃陷害!”
这话说得漂亮,既表明了配合的态度,又将潜规则摆上了台面,赢得围观人群一片附和。
“对!当众检验!” “我们看着!看谁敢做手脚!”
李校尉彻底陷入了被动。他看看面色冰冷的青禾,又看看彪悍的石猛,再听听群情激愤的舆论,知道今天这差事是办不成了。强行查封,必将引发更大的冲突,後果不是他能承担的。
他咬了咬牙,恨恨地瞪了林天一眼,又扫了一眼对面脸色铁青的刘二,终於悻悻地一挥手:“好!既然有醉仙楼和威远镖局作保,今日暂且不封!但此事没完!林摊主,在调查清楚之前,你好自为之!我们走!”
说罢,带着一脸不甘的官差,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。
一场风波,暂且平息。
人群爆发出胜利的欢呼,纷纷围上来安慰林天,并表示更加支持他的生意。
林天连连向青禾和石猛道谢。
青禾摆摆手,低声道:“别高兴太早。他们既然出手,就不会轻易罢休。这几日小心些,食材香料都要仔细检查,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。”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对面。
石猛也拍着林天的肩膀:“小哥放心!有俺在,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捣乱!俺明天就派两个兄弟在你摊子附近看着!”
林天心中感动,连声道谢。他知道,这次虽然暂时渡过难关,但也彻底得罪了市署里的某些人,和对面那些模仿者的梁子也算是结死了。
果然,接下来的几天,虽然没有再发生直接查封的事情,但小麻烦不断。
时不时有市署的小吏来“例行检查”,鸡蛋里挑骨头,一查就是大半个时辰,严重影响生意;税吏来的频率也莫名增高,各种名目的费用层出不穷;甚至连运送食材的乡农也抱怨,说在路上被人无故盘问刁难,差点来不了。
林天疲于应付,心力交瘁。他深知,这是在恶心他,逼他就范。
而对面的刘二,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做什麽,但那阴冷的目光却始终如影随形。
这日晚间收摊,林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院。还未进门,他就敏锐地发现门锁有被细微撬动过的痕迹!
他心中一惊,猛地推开门,点亮油灯仔细检查。
屋内看似一切如常,但他很快发现,藏匿香料和银钱的那块松动砖块,有被移动过的细微痕迹!幸好他藏得隐蔽,东西似乎没少。
但对方显然已经来探查过,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藏东西的地方!
一股寒意从林天脊背升起。对方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!这次是探查,下次呢?会不会直接偷走香料,甚至下毒栽赃?
他坐在冰冷的床板上,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危机感。个体经营的力量终究太薄弱了,面对这种层层打压和阴谋算计,他防不胜防。
或许...青禾之前的提议是对的?接受醉仙楼的庇护,进入其後院,虽然会失去部分自由和利润,但至少能获得安全?
又或者...杨管事那条路?与西域商队接上头,解决香料来源,然後凭藉独一无二的优势,让那些人无法模仿,不得不罢手?
林天思绪纷乱,难以决断。
就在他辗转反侧之际,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“叩叩”两声。
林天瞬间警觉,悄声问道:“谁?”
窗外沉默片刻,传来一个压低的、有些熟悉的声音:“林小哥,是俺...张老三。快开门,有急事!”
张老三?他怎麽会深夜来访?林天心中疑窦丛生,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。
门外的张老三神色慌张,头发淩乱,脸上还带着些许淤青,一见林天就急忙挤了进来,反手关上门,气喘吁吁地道:“不好了!林小哥!你快跑吧!他们...他们这次是要来真的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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