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皇后此言一出,既全了阿娜日想接近沈家的面子,又将“小住”的地点定在了皇家道观,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变相的监控和软禁。对萧衍而言,阿娜日住进由沈澄葭看管的上清观,确实也算一种可控的人质方式,且能继续观察沈家与北戎的互动,于是略一沉吟,便点头允准:“皇后考虑得周到,便依皇后所言。”
沈澄葭垂眸领旨,心中稍定。皇后此举,算是暂时解了眼前的困局,将可能的赐婚拖延了下去。
宴会继续,丝竹依旧,但气氛已然微妙了许多。沈澄葭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御座那道时而扫过的目光,带着审视,带着探究,甚至……带着一丝她不愿深究的、属于帝王对美丽女子的占有欲。萧衍是喜欢她的,她一直知道,但这喜欢掺杂了太多的猜忌、权衡和利益。他生性多疑,忌惮沈家,不得不认她为义妹以作安抚,却未必彻底熄了将她纳入后宫、彻底掌控的心思。
这目光让她如芒在背,加之服用的半颗“虚脉丸”药力开始隐隐发作,胸口阵阵发闷,她只觉得殿内空气滞涩,令人喘不过气。
寻了个借口,沈澄葭悄然离席,走到殿外廊下,深深吸了一口秋夜微凉的空气,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与那被窥视的不适感。
然而,她刚定下心神,一个低沉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:
“义成公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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