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皇子府有何反应?”萧绝的声音冷得像冰,他缓缓移动脚步,回到廊下,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,仿佛脚下不是冰冷的地面,而是即将沸腾的火山口。
“三皇子府依旧大门紧闭,毫无动静。但我们的人发现,昨夜有数批形迹可疑之人,借着夜色掩护,悄悄进入了贤亲王府邸,其中……似乎有北境口音者。”张诚答道。
北境口音?萧绝眼中风暴骤起。贤亲王的手,竟然已经伸到了北境军中?还是说,他与三皇子之间,已然达成了某种暂时的、针对其他潜在威胁的同盟?局势瞬间变得错综复杂、危机四伏!
皇帝危在旦夕,监国亲王与势力犹存的皇子暗中角力,京畿兵马异动……这分明是宫变前夕的征兆!而他,一个刚刚才能凭借外物勉强行走的“废人”,一个被所有人有意无意忽略的、拥有最名正言顺继承权的镇北王世子,此刻却如同置身于风暴眼的中心,看似平静,实则下一秒就可能被任何一方势力撕得粉碎!
他必须立刻做出反应!不能再困守于这方小院!
就在这时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马蹄声与甲胄碰撞之声,紧接着,一个尖细而高亢的声音穿透寒风,清晰地传入院落:
“圣旨到——!镇北王世子萧绝接旨——!”
来了!萧绝瞳孔微缩。是贤亲王的手段?还是宫中那位昏迷的皇帝,在失去意识前留下的后手?亦或是……太后的意思?
云轻轻脸色瞬间煞白,下意识地上前一步,紧紧抓住了萧绝的手臂。苏晓晓也从屋内跑了出来,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,小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,躲到了母亲身后,只露出一双大眼睛,不安地望着门口。
萧绝反手轻轻拍了拍云轻轻冰冷的手背,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。他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因训练而略显凌乱的衣袍,将那根陪伴他度过无数艰难时刻的包铜木杖握得更紧,对张诚沉声道:“开中门,摆香案,接旨。”
该来的,总会来。既然避无可避,那便迎头而上!他倒要看看,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,究竟是天降甘霖,还是催命符咒!
片刻之后,偏院那扇甚少开启的中门缓缓洞开。香案 hastily 设于院中,萧绝立于案前,身姿挺拔如松,虽需木杖支撑,但那历经沙场与苦难淬炼出的凛然威势,却让前来宣旨的内侍与随行的宫廷侍卫,都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脸上的倨傲,多了几分郑重。
那内侍展开明黄卷轴,尖声宣读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朕躬违和,静养深宫,然念及社稷安危,骨肉亲情。镇北王世子萧绝,乃朕之亲侄,国之栋梁,虽身有微恙,然忠勇之心可嘉。值此多事之秋,特召世子即刻入宫觐见,侍奉汤药,以全孝道,以安朕心。钦此——!”
召他入宫侍疾?!
这道旨意,如同巨石投入深潭,在萧绝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!皇帝昏迷,如何下旨?这分明是有人假借圣意!是贤亲王想将他控于宫中,作为人质?还是……宫中仍有忠于皇帝的势力,想借他这“镇北王世子”的身份,来制衡贤亲王与三皇子?
无论哪种可能,这宫门一入,便是龙潭虎穴,吉凶难料!
“臣,萧绝,领旨谢恩。”萧绝的声音平静无波,仿佛接下的只是一道寻常的家宴邀请。他稳稳地接过那卷沉重的圣旨,指尖感受到那丝绢冰凉的触感,心中却已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。
宣旨内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“世子爷准备一下,尽快随咱家入宫吧”,便带着侍卫退至一旁等候。
萧绝转身,看向满脸忧惧的云轻轻和躲在她身后、紧紧抓着她衣角的苏晓晓。他伸出手,轻轻拂去云轻轻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湿意,低声道:“放心,我不会有事。照顾好自己和晓晓。”
然后,他蹲下身(这个动作对他而言依旧艰难),与女儿视线平齐,看着那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的大眼睛,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:“晓晓乖,爹爹要去皇爷爷那里一趟。你在家,要听娘亲的话,保护好娘亲,知道吗?”
苏晓晓瘪着小嘴,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,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,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,伸出小手指,勾住了萧绝腰间那个她编的、已经有些磨损褪色的“福福结”,带着哭腔说:“福福结……保护爹爹……爹爹早点回来……”
萧绝心中酸涩与暖意交织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他站起身,对张诚递过一个极其隐晦却含义明确的眼神。张诚微不可察地颔首,表示明白——他会动用所有力量,确保世子入宫期间,世子妃与小郡主的绝对安全,并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。
没有再多的言语,萧绝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,握紧了手中的木杖,转身,向着那扇洞开的、通往未知风暴中心的院门,迈出了第一步。
玉阶之路,他已初步踏足。而前方等待他的,是弥漫着药味与杀机的深宫,是错综复杂的权力棋局,是足以将他连同他刚刚重建的希望一同碾碎的惊涛骇浪。
但他无所畏惧。为了身后那两双盈满了担忧与期盼的眼眸,他必须去,也必须……活着回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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