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药灸,则是用特制的、混合了活血化瘀、温经散寒药材的药泥,敷在特定穴位上,再以艾绒炙烤。当艾灸的热力透过药泥渗透进肌肤,深入筋骨时,那种灼热与药力交融的感觉,让萧绝清晰地感受到,自己这双仿佛早已死去的腿,似乎正在被一点点地唤醒。
这个过程缓慢而艰辛,时常伴随着反复与不适。但萧绝没有放弃,云轻轻更没有。他们之间,因着这共同的目标,建立起了一种超越言语的、坚不可摧的信任。
苏晓晓在这个过程中,依旧扮演着“福星”的角色。她会在云轻轻斟酌某个穴位的深浅时,“不小心”碰落手边的医书,翻开的页码正好是记载着某个相关禁忌或增效案例;会在药浴水温稍欠时,嚷嚷着“水水不烫,虫虫不怕”;甚至有一次,她指着萧绝小腿上一处细微的、连萧绝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颜色略深的皮肤,嘟囔着“这里黑黑,虫虫喜欢”,云轻轻仔细检查后,发现那竟是一处极其隐蔽的、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陈旧毒伤痕迹,很可能是当年暗算者留下的后手!这个发现,让云轻轻的治疗方向得到了关键性的修正!
家庭的凝聚力,在共同对抗外敌与内疾的过程中,变得空前牢固。
然而,柳芊芊兑换的“厄运缠身符”的阴损效果,还是悄然显现了。
起初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意外。苏晓晓在院子里跑着玩,会莫名其妙地被一块松动的石板绊倒,磕青了膝盖;吃饭时,她端得好好的小木碗会突然裂开,热粥洒了一身,幸好温度不高未烫伤;夜里睡觉,她会毫无征兆地惊醒,哭闹不止,说梦到有黑影子抓她,精神明显差了许多。
云轻轻起初只当是孩子调皮不小心,或是受了惊吓后心神不宁。她细心给女儿处理小伤口,更换碗筷,夜里也陪着睡,耐心安抚。但接连几日,各种小状况不断,虽然都没造成大伤害,却让苏晓晓显得恹恹的,小脸也瘦了一圈。
萧绝察觉到了女儿的异常,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院落,并未发现人为破坏的痕迹,但直觉告诉他,这绝非巧合。他下令护卫更加仔细地盘查,甚至请张诚暗中寻访是否有懂得玄异之术的人,虽然觉得荒诞,但涉及女儿安危,他不敢放过任何可能。
这一晚,苏晓晓又在一阵抽泣中惊醒,小手紧紧抓着云轻轻的衣襟,浑身冷汗。云轻轻抱着她轻声哼唱安抚,萧绝也操控轮椅来到床边,沉默地守着。
就在这时,苏晓晓迷迷糊糊间,小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抓挠,小眉头紧锁,含糊地呓语:“……黑黑的……线线……缠着晓晓……好难受……讨厌……”
黑线?缠绕?
萧绝和云轻轻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与凝重。晓晓这状态,太不寻常了!
“莫非……真是中了什么邪术?”云轻轻声音发紧,抱紧了女儿。
萧绝眼神冰寒,无论是什么,只要敢伤害他的女儿,他必将其连根拔起,碎尸万段!
“明日,我亲自去一趟大相国寺。”萧绝沉声道。大相国寺的住持慧明大师,是得道高僧,与他已故的祖父有些交情,或许能看出些什么。
也就在这个夜晚,张诚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。他安排在赵虎家附近监视的人发现,赵虎的一个心腹家仆,昨夜悄悄去了一趟城南的乞丐聚集地,与一个形迹可疑的、脸上带着刀疤的老乞丐接触过,似乎递给了对方什么东西。
“乞丐?”萧绝眸光一凛,“查那个老乞丐!还有,赵虎在狱中,绝不能让他‘病故’或者‘自尽’,加派人手看管!”
他隐隐感觉到,柳芊芊的下一波攻势,或许不再局限于后宅阴私,而是更加防不胜防的市井手段。这围绕着小院的暗流,因为苏晓晓的异常,骤然变得更加汹涌和诡谲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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