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梦中老翁，初显神医名
香囊生意带来的微薄收入，如同涓涓细流，悄然滋润着干涸的土地。小院里的餐桌上不再是清汤寡水，云轻轻甚至能偶尔买些便宜的棉布，为萧绝和苏晓晓添置些保暖的衣物。尽管依旧清贫，但那份令人窒息的绝望感，已然被一种坚韧的生机所取代。
然而，苏晓晓知道，这还远远不够。香囊生意终究是小道，难以支撑起后续更为庞大的计划，也无法真正帮助母亲重振神医之名。她需要一个契机，一个能让母亲的医术，在更广范围内得到认可的契机。
这个机会，在她“记忆”中，很快就要来了。
这日午后，苏晓晓正抱着一块云轻轻用碎布给她缝的小兔子玩，忽然，她放下兔子，用小胖手揉了揉眼睛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正在分拣药材的云轻轻身边，一把抱住了她的腿。
“娘亲，困困……”她仰起小脸，睡眼惺忪。
云轻轻放下手中的活计，温柔地将她抱起：“晓晓困了？娘亲陪你睡一会儿。”
将苏晓晓放在床上，盖好被子，云轻轻轻轻拍着她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。苏晓晓闭上眼睛，呼吸渐渐均匀，似乎真的睡着了。
但没过多久，她忽然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，小眉头紧紧皱着，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。
“……白胡子……爷爷……”
云轻轻拍抚的动作微微一顿，侧耳细听。
“……亮亮的……草草……”苏晓晓的小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抓挠着，“……甜甜的……水水……”
她的声音断断续续，带着孩童梦魇般的焦急。
“晓晓？怎么了？做噩梦了吗？”云轻轻连忙轻声呼唤，试图唤醒她。
苏晓晓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，继续嘟囔着：“爷爷说……说……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她甚至模仿起剧烈的咳嗽声，小脸憋得通红，“……三片……黄黄……五片……绿绿……煮水水……喝喝就不咳了……”
云轻轻的心猛地一跳！白胡子爷爷？亮亮的草草？甜甜的水水？还有具体的片数，黄黄绿绿？
这听起来，怎么那么像……一张药方？！
她屏住呼吸，不敢惊动女儿，仔细地听着每一个含糊的音节，试图将其拼凑起来。晓晓反复念叨着“三片”、“五片”、“黄黄”、“绿绿”、“煮水”、“咳嗽”这几个关键词。
作为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，云轻轻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将这几个关键词与她所知的药材对应。“黄黄”的，治疗咳嗽的药材有哪些？川贝？桔梗？前胡？“绿绿”的，辅佐化痰止咳的……薄荷？枇杷叶？
一个治疗风寒袭肺、久咳不愈的方子雏形，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！这个组合，看似简单，却君臣佐使，搭配精妙，尤其那“甜甜的水水”，莫非是指甘草或冰糖？正好中和某些药材的苦涩，更易入口！
这绝非一个三岁孩童能凭空编造出来的！
难道……真如话本子里说的，晓晓梦到了什么世外高人，或者……是某种福至心灵的启示？联想到之前识破春桃、提示香囊、乃至那指向性明确的“虫虫”之言，云轻轻越发觉得，女儿身上，或许真的笼罩着一层她无法理解的神秘气运。
就在这时，苏晓晓仿佛耗尽了力气，呓语声渐渐低了下去，呼吸重新变得平稳绵长，似乎陷入了沉睡。
云轻轻却心潮澎湃，无法平静。她小心翼翼地将女儿念叨的“药方”记在心里，反复推敲。她越想越觉得，这方子虽然用药平常，但配伍思路清奇，直指病根，对于某种类型的顽固咳嗽，或许真有奇效！
她需要验证！
然而，验证需要病人和药材。药材还好说，她可以想办法凑齐，但病人……他们如今门可罗雀，谁会相信一个“庸医”开的方子？
机会，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。
就在苏晓晓“梦魇”后的第三天，钱嬷嬷来送东西时，脸上带着明显的愁容，不时掩嘴低声咳嗽，声音沉闷，显然郁结于胸，有些时日了。
“嬷嬷这是怎么了？咳嗽得这般厉害？”云轻轻关切地问道。
钱嬷嬷叹了口气，摆摆手：“老毛病了，入冬就犯，吃了好几副药也不见好，夜里咳得更是睡不着，唉……”
云轻轻心中一动，这不正是验证那张“梦中方”的绝佳机会吗？钱嬷嬷是接触他们较多的人，虽未必全然信任她的医术，但至少存着几分香囊生意带来的香火情。
她斟酌了一下语气，柔声道：“嬷嬷若信得过我，我这儿倒有一个……偶然得来的方子，或许对症。药材都是寻常之物，我这里正好有一些，可以配一副给嬷嬷试试，不敢说一定见效，但或许能缓解一二。”
钱嬷嬷有些犹豫。世子夫人的医术名声……确实不好听。但看着云轻轻清澈而诚恳的眼神，再想到那效果出奇好的香囊，以及自家因香囊多赚的银钱，她咬了咬牙：“夫人肯赐药，是老婆子的福气，那就……那就劳烦夫人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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