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夏后的青云山,草木愈发繁茂。每日午后,通天峰演武场总是热闹非凡 —— 内门弟子们身着统一的青色劲装,手持长剑,在阳光下挥舞出一道道银光,“喝哈” 的发力声与剑风呼啸声交织在一起,充满了蓬勃的朝气。
万震云发现,自从开始练习基础剑招后,万剑一总是在午后练剑时,不自觉地望向演武场的方向,眼神里满是向往。他便索性调整了修炼表,每天午后留半个时辰,带儿子去演武场观摩,既能满足孩子的兴趣,也能让他从实战中学习剑招细节。
第一次来到演武场时,万剑一紧紧牵着父亲的手,小眼睛里满是好奇。演武场中央,十几名内门弟子正在练习 “流云剑法”,长剑在他们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时而如流水般灵动,时而如惊雷般迅猛。万剑一的目光瞬间被吸引,脚步也停了下来,一动不动地盯着弟子们的动作,连父亲叫他都没立刻回应。
“喜欢看吗?” 万震云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“以后每天咱们都来这里待一会儿,你要是看到喜欢的剑招,就记下来,回家爹教你。”
万剑一用力点头,拉着父亲找了个靠近边缘的角落坐下。他没有像其他看热闹的孩童那样吵闹,而是乖乖地坐在石阶上,双手托着下巴,眼神紧紧锁定在一名练剑的弟子身上。那名弟子正练到 “流云剑法” 的 “云卷” 招式,手腕轻轻一转,长剑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,紧接着脚步向后一撤,剑身顺势横扫,动作流畅又有力。
万剑一的小脑袋跟着弟子的动作微微转动,手指还在膝盖上悄悄比划着 —— 先弯曲手腕,再转动小臂,最后伸展手臂,连脚步后撤的幅度都模仿得有模有样。万震云看在眼里,心中暗暗点头:这孩子不仅看得认真,还在主动琢磨动作细节,这份专注力,远超同龄孩童。
从那以后,每天午后的演武场角落,总能看到父子俩的身影。万剑一的观察越来越细致,不再只看整体招式,而是拆解成一个个小细节:弟子握剑时,食指与中指的间距、拇指按压剑柄的力度;移动脚步时,脚尖朝向与身体重心的配合;发力挥剑时,手腕转动的角度与手臂伸展的幅度…… 这些旁人难以察觉的细节,都被他默默记在心里。
遇到复杂的剑招,万剑一还会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石子,在地上画出简易的动作图。他画得很认真,先画一个小人代表练剑的弟子,再用线条标出长剑的轨迹和脚步的位置,甚至会用不同大小的石子表示发力的轻重 —— 大石子代表 “用力挥剑”,小石子代表 “轻轻转腕”。
一次,演武场有位资深弟子在演示 “流云剑法” 的 “转云” 转折招式。这招难度颇高,需要在剑招即将结束时,突然将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,同时手腕反向转动,让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反向弧线,衔接下一个招式。许多围观的弟子都看得眼花缭乱,连记动作都觉得吃力。
万剑一则聚精会神地盯着,手指在地上快速比划。等弟子演示完,他立刻用小石子在地上画出动作分解图:第一步,左脚在前,长剑向前刺出;第二步,重心后移,右脚后撤半步;第三步,手腕向左转动,剑身开始回拉;第四步,重心完全移到右脚,手腕反向向右转动,剑身划出弧线…… 每一个步骤都标注得清晰明了,连脚步的前后距离都用石子摆成的小短线表示出来。
“剑一,看懂了吗?这招有点难,等你再大些,爹再教你。” 万震云以为儿子只是觉得新鲜,没多想。
万剑一却摇了摇头,认真地说:“爹,我好像记住了,回家我想试试。”
回到竹屋庭院,万剑一立刻拿起小木剑,站在之前画好的动作图旁,开始尝试还原 “转云” 招式。他先按照记忆中的样子,左脚在前,小木剑向前刺出;接着慢慢将重心后移,右脚后撤半步,手腕轻轻向左转动,模拟剑身回拉的动作;最后深吸一口气,将重心完全移到右脚,手腕猛地向右一转 —— 虽然动作还很生疏,小木剑划出的弧线也不够圆润,但确实将 “转云” 招式的核心转折动作大致还原了出来。
万震云站在一旁,看得目瞪口呆。他原本以为,万剑一能记住简单的基础招式就已不错,没想到连 “转云” 这种需要精准把控重心与手腕配合的复杂招式,都能通过观摩大致还原。要知道,就算是刚入门的内门弟子,想要学会这招,至少也需要师父反复指导半个月,而万剑一仅仅看了几遍演示,就做到了这一步。
“剑一,你…… 你再做一遍给爹看看。” 万震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
万剑一点了点头,再次拿起小木剑,比刚才更熟练地演示起来。这次他调整了脚步后撤的幅度,手腕转动的时机也更准确,小木剑划出的弧线明显比第一次圆润了许多,甚至在转折时,还隐约带出了一丝微弱的风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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