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梁晗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,头戴玉冠,腰系丝绦,打扮得风流倜傥,正靠在一辆华丽的马车旁,见到任长卿出来,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,几步上前,当胸轻轻捶了一拳:“好你个任明远!不,现在该叫任学士,任龙图了!这都多长时日了,怎么今天想起我了,如今位高权重,瞧不上我们这些纨绔子弟了?”
任长卿知他性情,也不恼,笑着还了一礼:“六郎说哪里话,实在是琐事缠身,衙门里、陛下那里,总要去点卯回话。这不想到你了。”
梁晗本就是玩笑,见他态度依旧,更是高兴,一把揽住他的肩膀:“这还差不多!走走走,今日说什么也得好好宰你一顿!走走走,上楼不醉不归!”
任长卿被他半推半就着上了马车,无奈道:“昨日才在樊楼宴饮过,今日不如我们去教坊司!如何?”
梁晗瞪眼,“明远兄这可是你说的,不许反悔呀!你如今可是东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新贵,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,小爷我跟你一起露露脸,也沾沾光!”
马车粼粼,再次驶向繁华的教坊司。依旧是飞桥栏槛,灯烛辉煌,只有他们二人,气氛更显随意。
梁晗兴致极高,点了满满一桌珍馐美味,拉着任长卿不住劝酒,口中啧啧称奇:“盘蛇谷!萧关!我的天爷,听着都吓死人!快跟我说说,那西夏铁鹞子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凶悍?你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,是何等威风?”
任长卿抿了口酒,摇头失笑:“哪有那般传奇,你在哪听说的?我能有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领!我要有这本事做梦都能笑醒。能活着回来都是侥幸,加上将士用命罢了。战场之上,更多的是惨烈与无奈。”他简略说了些经历,略去了最凶险的细节。
酒至半酣,梁晗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脸上带着男人都懂的笑意:“光喝酒有什么趣?明远兄,你久在边塞,想必是素得很了。听闻教坊司新来了一批犯官家眷,其中不乏才貌双全的绝色,尤其有位姓林的姑娘,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模样更是我见犹怜……不若…”
“六郎所言当真?让管事的叫出来,我们开开眼界。”任长卿也是两眼放光。
不多时,几位抱着琵琶、古筝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进来,行礼后便在一旁奏乐。乐声清越,倒也雅致。任长卿端着酒杯看着在抚琴的林姓娘子道:“果然是我见犹怜。”任长卿又对着梁六郎道:“六郎果然眼光独到。”梁六郎正想说话时,
忽然,隔壁一间更大的雅阁里传来一阵喧哗之声,夹杂着放肆的笑语和杯盘碰撞声,打破了这边的清静。
那间阁子珠帘卷起,可以看到里面人影幢幢,主位上坐着一名华服青年,约莫二十出头,面色有些苍白,眼袋浮肿,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,被几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众星捧月般围着,身旁还有几名姿容艳丽的官妓在斟酒陪笑。
任长卿目光一凝,认出了那主位上的青年——正是邕王世子,赵昕。而围在他身边的几人,他也有些印象,多是些趋炎附势、早早投靠了邕王的官员子弟,如枢密副使曹家的曹欣,三司使范家的范宏等。
梁晗也看到了隔壁的情形,脸色微微一变,低声道:“是邕王世子和他那帮子人……晦气!怎么碰上他们了。”他虽也是伯爵公子,但永昌伯府一向中立,不掺和立储之事,对邕王世子这般张扬跋扈的做派,向来是敬而远之。
任长卿心中冷笑,邕王如今圣眷正隆,是夺储的热门,其子自然是水涨船高,在这东京城内横行无忌。他不欲多事,便对梁晗道:“我们听我们的曲,莫要理会。”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隔壁的赵昕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。尤其是任长卿,如今风头正劲,想不引人注目都难。
一个眼尖的公子哥儿附在赵昕耳边低语了几句。赵昕醉眼朦胧地望过来,正好与任长卿的目光对上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,端起酒杯,在众人的簇拥下,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。
“哟!我当是谁呢?这不是咱们新晋的龙图阁直学士,任大人吗?”赵昕站在雅阁门口,声音带着几分轻佻,“怎么?任学士不在翰林院清贵,跑到这教坊司来……体察民情了?”
他身后的曹欣、范宏等人发出一阵哄笑,目光在任长卿和梁晗身上扫来扫去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敌意。
梁晗脸色有些难看,但还是起身拱了拱手:“见过世子。”
任长卿也缓缓起身,神色平静,拱手回礼:“任某见过世子。不过是与友人小聚,听曲闲谈罢了。”
赵昕踱步进来,毫不客气地在上首坐下,目光扫过一旁奏乐的官妓,最后落在任长卿身上,笑道:“任学士不必紧张。你如今是官家面前的红人,立下大功,风光无限嘛!本世子也是慕名已久,今日恰巧遇上,正好亲近亲近。”他虽说着“亲近”,语气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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