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最初发病时,李华还在大庸市罗辉的湖金公司打工,为此,他特意回到建宁和两位哥哥陪着母亲在市肿瘤医院做手术。手术很成功,母亲身体也恢复得比较好,一起在老家梅城团聚过了个热闹的春节后,母亲就跟着大哥在建宁生活。母亲的身体状况一直是李华心底最柔软的牵挂,好在此时的他已经回到流芳园上班,不用再两个城市之间奔忙了。平日里,李华只要有空就会到大哥家看看母亲的状态,叮嘱她按时吃药、好好吃饭。母亲总是笑着让他别担心,说自己身体好着呢。去年上半年,甜甜认亲的聚餐时,母亲的状况让李华彻底放心了,以为她已经远离了病魔,从此会健健康康地安享晚年。可如今一年多点的时间,母亲病情复发,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李华的心上。
李华心急如焚,立刻向所里请了假,赶到医院病房,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,整个人虚弱不堪,他的眼眶瞬间红了。大哥轻声对他说:“医生说母亲这次情况不太乐观,肿瘤扩散得比较快,需要尽快制定治疗方案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里,李华和两位哥哥一起陪着母亲做各种检查,与医生反复沟通治疗方案。医生提出了几种治疗方式,有手术、放化疗等,但每种方式都有一定的风险和副作用。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得日渐消瘦,李华心如刀绞,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替母亲承受这一切。
在照顾母亲的同时,李华心里还惦记着新塘村军休所的项目。项目即将封顶,这是关键时期,很多工作都需要他去协调和把关。他时常在病房外拿着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情,和代建单位、监理单位沟通项目进度,安排后续的工作任务。
大哥看到他这样忙碌,心疼地说:“老三,你还是不要天天来医院,这边有我们呢。”
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李华的纠结和为难,她虚弱地拉着李华的手说:“老三,妈没事,你工作忙,别因为妈耽误了工作。妈这病,听医生的安排就行。”李华紧紧握着母亲的手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他说:“妈,您放心,我会把工作安排好,也会好好照顾您的。”
经过一番慎重考虑,李华决定一边在医院照顾母亲,一边通过线上和电话的方式继续跟进项目。他每天早早地来到医院,陪母亲吃完早饭,等母亲睡着后,他就拿出手机和电脑开始处理工作。他仔细查看项目现场传来的照片和视频,了解施工进度和质量情况,对发现的问题及时提出整改意见。遇到需要现场协调的事情,他就联系朱涛所长,让他先帮忙处理,等自己有空的时候再详细过问。
在母亲治疗方案的确定上,李华和两位哥哥经过商量,最终选择了放疗。他们希望放疗能够控制肿瘤的扩散,延长母亲的生命。然而,放疗的副作用也很大,母亲开始出现恶心、呕吐、脱发等症状,身体变得更加虚弱。李华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,心里无比自责,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母亲。
尽管内心痛苦万分,但李华在工作上丝毫没有松懈。他时刻关注着项目的进展,确保项目能够按照计划顺利推进。不久,新塘村军休所项目顺利封顶,李华虽然没有参加项目封顶仪式,但这个消息让李华感到很欣慰。他知道,这是对刘局长信任的最好回报,也是自己努力工作的成果。
随着母亲放疗的进行,病情逐渐稳定下来,但医生告诉他们,母亲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进行强烈的放疗,建议采取保守治疗,以减轻母亲的痛苦,提高她的生活质量。李华和两位哥哥尊重医生的建议,决定让母亲回家休养。
在母亲回老家休养的日子里,李华利用今年国庆节假期回到老家梅城,时刻陪伴在母亲身边。他陪着母亲晒太阳、聊天,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。母亲虽然身体虚弱,但精神状态还不错,她看着李华忙碌的身影,总是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然而,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,母亲的病情还是逐渐恶化了,最终在年关将至的腊月初四日下半夜离开了人世。母亲弥留之际,时而清醒,时而昏迷,她清醒时竟然还帮陪睡在她身边的李华盖过被子,以后的日子,李华每每想起这个母爱的细节,都会泪流满面,难以自抑。母亲的离去,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,彻底击垮了李华内心的防线,他跪在母亲的床前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,双手紧紧握着母亲逐渐冰冷的手,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母亲最后的温暖。亲人们围在旁边,相拥而泣,悲痛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。
处理完母亲的后事,李华有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,人虽然回到了新塘村军休所项目工地上,但他却再也找不到之前那种充实和满足的感觉,他的心中始终被母亲的离去所笼罩,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,工作上也时常走神。母亲过世百日后,一篇《祭母文》就出现在李华的微信朋友圈里。
祭母文
乙亥寒冬,腊月初四,呜呼吾母,遽然而逝,七旬有三,驾鹤仙去。
......
可怜吾母原本体格健硕,临别之时,消瘦之极,眷恋儿孙之情,不忍顾之。可恨老天不公,吾母勤劳一生,关爱儿孙,和睦友邻,为何让吾母患此恶疾,备受折磨?“苍天有心应落泪,儿孙无力可奈何”!痛哉,悲哉,我至亲至爱的娘呀!
吾母一生,平凡伟大,生于贫寒,长于苦难,甘于晚年,三年病患,备受磨难。
吾母高德,综之有三:首推勤俭,次之关爱,三则友善。勤劳俭朴,吾母风范,垂范儿孙,训导后人,勤勉奋斗,家业有成。吾母博爱,恺恻慈祥,爱儿护孙,内心真诚,育吾三子,艰难备历,次之孙辈,但呼成才,关爱至极。吾母心善,远近亲疏,一皆如平,不作诳言,不存欺心,友邻睦里,怜贫扶弱,邻里如亲,堪为表率。
吾母深恩,如同大海,报之无日,已成憾事!吾三兄弟,来处已无,仅剩归途。惟愿吾母,天堂无病,与父同衾,琴瑟和鸣,佑吾儿孙,健康成才,事业发达,学业冲天。
百日家奠,尽心一觳,春晖朝霭,精卫填海,念兹在兹,此心不越,音容笑貌,伴儿余生。
尚飨
不孝儿李华泣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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