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许墨正站在吧台后,不疾不徐地擦拭着一个精致的陶瓷咖啡杯,神态平静,仿佛只是在度过又一个寻常的下午。
店门被推开的清脆风铃声响起。
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出夺目的光泽,阿尔提米希亚·贝尔·阿修克罗夫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。
她今天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休闲装束,脊背依旧挺得笔直,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眸中,少了几分昨日的茫然与被动,多了些许坚定的神采。
许墨抬起头,目光落在她身上,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,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再次到来。
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和软布,双手随意地撑在吧台边缘,语气平淡地开口:
“来了?这次,是来做什么的?”
阿尔提米希亚走到吧台前,微微仰头看着许墨,声音清晰而认真:
“许墨先生,我提交给拉塔托斯克组织的入职申请,不知道您是否已经收到?”
许墨点了点头。
“收到了。”他看着她,眼神带着一丝探究。
“但我有些疑惑。你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我这里,当一个前途未卜的新人?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疑惑。
“难道,又是你母亲让你来的?这是她‘报恩’计划的新一步?”
“不,不是的。”阿尔提米希亚立刻摇头,金色长发随之轻轻晃动。
“这次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愿。母亲……她已经不会再干涉我的决定了。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在为自己鼓劲,蓝色的眼眸直视着许墨。
“我认为,许墨先生是一位值得我追随的领导者。我希望能够跟随在您身边,为您效力,也为拉塔托斯克的理念贡献一份力量。”
许墨眉头轻轻一挑,身体微微前倾,拉近了些许距离,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“哦?这次,真的完完全全是你自己的意愿?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暗示或者强迫?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力,仿佛要直接看进对方的内心深处。
阿尔提米希亚没有丝毫躲闪,郑重地点头回应:“是的,我可以向您保证。母亲已经听从了您数日前的告诫。从今往后,我的人生道路将由我自己选择,她不会再逼迫我做任何违背我意愿的事情。”
她的话语流畅而坚定,没有一丝的心虚。
许墨没有说话,只是沉默地、直直地盯着阿尔提米希亚那双如同地中海般湛蓝清澈的眼睛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缓了流速,咖啡厅里只剩下咖啡机细微的嗡鸣和窗外遥远的车流声。
他在确认,确认那双眼眸里是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、欺骗或者被蒙蔽的痕迹。
片刻之后,他周身那若有若无的压力悄然散去,重新站直身体,缓缓点了点头。
“我明白了。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……”他语气平和下来。
“那么,我同意你加入拉塔托斯克。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。”
阿尔提米希亚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又充满喜悦的笑容,那笑容让她原本略显严肃的面庞变得生动明亮起来。
“我不会后悔的,许墨先生。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而且,我也相信您的为人,相信在您麾下,我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价值和方向。”
事情似乎就此定下。
然而,阿尔提米希亚的笑容很快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红晕浮上脸颊,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窘迫。
她微微低下头,手指有些不自在地绞在一起,声音也比刚才低了几分:“那个……许墨先生,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……”
“说。”许墨言简意赅。
“我……我这次来得比较匆忙,在天宫市的住处还没有落实好。”
阿尔提米希亚有些难为情地开口。
“不知道……能不能暂时在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?只要找到合适的房子,我立刻就会搬出去!我保证不会打扰太久!”
她急切地补充道,生怕给对方带来麻烦。
许墨闻言,轻轻叹了口气,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似乎有些无奈。
“借住在我这里……”他低声重复了一句,随即看向阿尔提米希亚。
“这样吧,我直接出面,在天宫市给你买一套合适的公寓,钱就从你未来的工资里分期扣除。至于我这里……”
他环顾了一下咖啡厅二楼的方向,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。
“可能不太适合你居住。”
阿尔提米希亚明显愣了一下,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。
“不太适合我?”她困惑地重复道。
“请问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是我有什么地方让您觉得不方便吗?”
她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的言行,并未觉得有何不妥。
而且,她连忙解释道:“许墨先生,请您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,我这次前来,随身携带的积蓄足够支付一段时间的房租和生活开销。我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安顿一下,不会给您添太多麻烦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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