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了电话,我跑回赵宇和孙浩身边,假装蹲在地上给他们擦汗,实则死死盯着他们的脸,心里默默祈祷救护车能快点来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赵宇的呼吸越来越弱,孙浩的嘴唇青得发紫,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。
五分钟后,救护车终于呼啸而来。医护人员跳下车,看到两人的情况,也急了,大喊着‘人在哪?快让开!’,然后立刻给赵宇和孙浩做心肺复苏。张磊站在一旁,脸色从一开始的嚣张变成了惨白,嘴里喃喃自语‘不可能……他们就是装的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’。
我跟着跳上救护车,看着医生跪在担架旁,不停地按压赵宇的胸口,动作又快又重,可赵宇一点反应都没有;另一个医生给孙浩戴氧气面罩,不停地捏呼吸球,可孙浩的胸口还是没起伏。救护车在马路上疾驰,鸣笛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,车厢里静得可怕,只有医生按压胸口的‘咚咚’声,还有我的心跳声,快得像要炸开。
可就在救护车拐进校医院大门的前一刻,给赵宇做急救的医生突然停了手,对着护士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地说:‘不行了,没心率了。’
紧接着,给孙浩急救的医生也叹了口气,缓缓放下手里的呼吸球:‘呼吸也停止了,救不回来了。’
那一刻,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救护车的鸣笛声还在徒劳地响着。我看着赵宇和孙浩苍白的脸,他们那么年轻,赵宇才十九岁,孙浩才二十岁,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。我想起昨天陈阳给我发的照片,照片里的他们在食堂吃饭,笑得那么灿烂,赵宇说‘等毕业了就回家帮爸妈种庄稼,让他们别那么辛苦’,孙浩说‘想去百姓公社的农技站,帮乡亲们改进种植技术,让大家多收点粮食’,可这些简单的愿望,现在再也实现不了了。
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,砸在赵宇的校服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,又疼又怒——疼的是两个年轻生命的逝去,怒的是刘刚、张磊的漠视,怒的是那些为了政绩而置学生生命于不顾的官员。
我拿着卷宗,手指捏得发紧,指节都泛了白。更让我气的是,刘刚得知消息后的第一反应,不是想着怎么安抚家长,不是反思自己的过错,而是想着‘瞒’。
卷宗里有校医院医生李梅的证词,她在九月十日上午九点给我发了条加密语音,声音带着哭腔,还夹杂着压抑的抽泣:‘老议事长,刘刚刚才来医院了,他把我拉进办公室,关上门就拍桌子,指着我的鼻子骂,让我把赵宇和孙浩的死因改了,别写运动过量猝死,就说赵宇有心肌炎,孙浩有肺炎复发。我说这是造假,是违法的,他就威胁我‘你不改,明天就卷铺盖滚蛋!学校名声坏了,你也别想在花省立足!你的孩子还在花省上学,你自己掂量掂量!’
李梅还发来了改前改后的病历复印件——改前的病历上,‘运动过量导致急性心功能衰竭’的字迹清晰可见,是她当时紧急记录的,墨迹还没完全干;被划掉后,改成了‘突发心肌炎’‘肺炎复发’,修改的地方用圆珠笔涂了又涂,还能看到油墨未干的痕迹,显然是仓促之下改的。‘我没办法,老议事长,我还有个孩子要养,要是丢了工作,我们娘俩就没地方去了……’李梅的语音里满是无奈和愧疚,‘可我知道,这不是我造假的理由,纲纪面前,没人能例外。我偷偷录了音,把改前的病历也留了复印件,希望能帮上点忙,给那两个孩子一个公道。’
我关掉语音,心里五味杂陈。李梅的无奈我能理解,可造假就是造假,触犯了纲纪,就必须承担责任。但更该被追责的,是刘刚,是那些视生命如草芥、只想着自己政绩的官员。
赵宇的妈妈是在中午接到学校电话的,学校的人只说赵宇‘突发疾病去世’,没说具体是什么病,也没说和运园跑有关。她从花省乡下往学校赶,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车,路上反复跟丈夫说:‘不可能!我儿子上个月体检还好好的,医生说他身体壮得很,他跟我说学校逼他跑步,说跑不动了,会不会是……会不会是跑步跑出事了?’话没说完,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。
她到学校时,刘刚和校医院院长早就等着了,手里拿着改后的病历,脸上堆着假惺惺的悲伤:‘赵宇妈妈,节哀顺变。赵宇是突发心肌炎去世的,这是遗传病,跟学校没关系,跟运园跑也没关系。你看,病历上都写着呢。’
赵宇妈妈接过病历,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,可也能看出上面的字迹不对劲,被划掉的地方糊里糊涂的。她猛地想起儿子跟她说过‘学校跑步跑死人会被骂’,突然反应过来,一把夺过病历,指着被划掉的字迹哭喊道:‘这字是后改的!我儿子没心肌炎!你们骗我!我儿子是被你们逼死的!你们把我儿子还给我!’
孙浩的爸爸是在工地接到电话的——他是个建筑工人,那天正在高空作业,接到学校的电话时,差点从脚手架上摔下来。他前一天还收到孙浩的微信:‘爸,校医院让我休息,说我体质弱,不能做剧烈运动,可刘刚说不跑运园跑就没学分,我只能硬跑。爸,我有点害怕,跑的时候总喘不上气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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