撤退的命令,对于一支已然陷入混乱的舰队而言,执行起来远比想象中困难。
凄厉的号角声在佛郎机舰队中回荡,却更像是败亡的哀鸣。各舰船长心无战意,只求逃命,原本尚存的些许阵型彻底崩溃。有的船不顾友舰,拼命转向;有的船帆缆受损,速度大减,成为了绝佳的靶子。
福建舰队则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群,在李尤精准的指挥下,展开了无情的追击。
“定远号”主炮再次轰鸣,目标直指“海洋号”的尾舵和桅杆!一枚沉重的实心弹带着凄厉的呼啸,精准地砸断了“海洋号”的后桅,巨大的帆布和索具如同山崩般垮塌下来,不仅砸死砸伤了不少甲板上的水兵,更严重阻碍了船舵的操作。“海洋号”庞大的船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在海面上打转,速度骤降。
“完了……”“海洋号”的舵手看着断裂的缆绳和卡死的舵轮,面如死灰。
费尔南多踉跄着扶住栏杆,看着越来越近、炮口再次亮起致命火光的“定远号”,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色。他知道,自己这艘旗舰,恐怕在劫难逃了。
“船长!必须弃舰了!”大副浑身是血,焦急地喊道,“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费尔南多死死盯着那艘给他带来无尽耻辱的“定远号”,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,最终,他猛地一跺脚:“放下小艇!能走多少走多少!阿尔贝托神父呢?”
“神父……神父在刚才的炮击中,被落下的桅杆……”大副的声音低沉下去。
费尔南多身体微微一晃,闭上了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只剩下逃生的冰冷:“走!”
就在费尔南多及其少数亲信仓皇登上小艇,划向附近一艘侥幸未被重点照顾的护卫舰时,“定远号”的又一波齐射降临!失去了动力的“海洋号”如同固定的靶子,被接连命中了水线部位,巨大的破口导致海水疯狂涌入,这艘佛郎机远征舰队的旗舰,带着无数来不及逃生水兵的哀嚎,开始缓缓倾覆,最终消失在了波涛翻滚的爪哇海中。
旗舰的沉没,彻底击溃了佛郎机舰队残存的抵抗意志。其他战舰更是亡魂皆冒,只顾拼命逃窜,再也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反击或掩护。
李尤指挥舰队一路追杀,如同驱赶羊群。又有一艘佛郎机护卫舰因舵系被毁,在原地打转,被数艘“海隼”围殴至沉没。另一艘巨舰“胜利号”也带着满身的创伤和浓烟,勉强跟着溃逃的船队消失在远方的海平面下。
海面上,漂浮着破碎的木板、断裂的帆索、以及无数佛郎机水兵的尸体,几艘燃烧的残骸还在冒着黑烟,宣告着一代海上强权在东方的野心的彻底破产。
“将军,是否继续追击?”一名舰长请示道。
李尤看着远遁的敌影,摇了摇头:“穷寇莫追,况且王都情况未明。传令,打扫战场,救助落水者(无论是哪一方),舰队转向,前往满者伯夷王都港口!”
当福建舰队那令人安心的旗帜出现在王都港口外时,城内的战斗已然接近尾声。
失去了舰队炮火支援和信心的佛郎机陆战队与拉登·韦达残部,在得知舰队惨败、费尔南多生死不明的消息后,士气彻底崩溃。一部分人试图乘乱抢夺船只逃走,被卡查·马达的部队和重新控制港口的福建使团水手拦截、歼灭;大部分则选择了投降。
卡查·马达在王宫废墟前,接受了拉登·韦达的投降。看着这个引狼入室、导致王都遭受如此劫难的兄长,卡查·马达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,只有深深的疲惫与痛心。
“押下去,听候父王发落。”他挥了挥手,语气沉重。
随后,他立刻转向匆匆赶来的陈褚,深深一躬:“陈长史,福建援手之恩,满者伯夷永世不忘!若非贵国水师力挽狂澜,我满者伯夷……恐已国破家亡!”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真诚的感激。
陈褚连忙扶住他:“王子殿下言重了。佛郎机人倒行逆施,人神共愤。我福建与满者伯夷乃友邦,守望相助,理所应当。当务之急,是救治伤员,安抚百姓,重建王都。”
很快,李尤舰队入港,带来了海战大获全胜的详细消息。当听到佛郎机舰队几乎全军覆没,旗舰“海洋号”被击沉时,整个王都幸存的军民发出了震天的欢呼,无数人喜极而泣。
数日后,重伤的佛郎机副司令卡布拉尔乘坐着那艘侥幸逃脱、但也伤痕累累的“胜利号”,并未返回马六甲,而是直接向着印度洋方向逃窜,意味着佛郎机人在南洋的势力遭到了毁灭性打击。
满者伯夷老王在经历此劫后,病情更加沉重,但他还是在病榻前,正式下达诏书,册封卡查·马达为摄政王,总揽国政。拉登·韦达被终身囚禁。
在王都初步恢复秩序后,卡查·马达以摄政王的身份,与陈褚、李尤进行了正式会谈。
会谈在王宫临时清理出的一间偏殿举行,虽然简陋,却意义非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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