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工匠冷汗直流,语无伦次。赵五突然拍案喝道:“暗室血迹已验明为人血!你们还要隐瞒到几时?郑魁已悉数招供,言称皆是尔等所为,他不过失察之罪!你若再不实言,便是杀人重犯的同党,按律当斩!”
这是典型的诈术,虚张声势,制造囚徒困境。那工匠心理防线本就脆弱,被赵五一吓,又以为主家已抛弃他们,顿时瘫软在地,磕头如捣蒜:“明府饶命!小的说,小的全说!是……是郑管家命我等教训那张初一,因他欲索要工钱,还扬言要告发货栈私贩……我等失手,将其打死……尸体……尸体由郑管家亲自处理,小的不知具体抛于何处啊!”
(唐代司法实践中,利用心理策略获取口供是常见手段,如苏无名破太平公主珍宝案时,也曾通过暗中观察和策略性部署迫使罪犯暴露行踪。)
口供一出,赵五立即下令缉拿郑魁和那名管家。郑魁被带上堂时,依旧强作镇定,矢口否认。但当赵五将工匠的口供、暗室血迹的推断、鞋底补丁的物证,以及管家夜赴乱葬岗的行踪一一摆出时,郑魁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然而,他仍不死心,狞笑道:“赵县尉,你莫要逼人太甚!我郑家在京中……”
“啪!”赵五将惊堂木重重一拍,打断他的威胁,“大堂之上,只论唐律!你郑家纵有通天之势,也大不过圣上钦定之法!来人,将一干人犯押入大牢,详加审讯!”
案件初步告破,赵五之名,一夜之间传遍冯翊。百姓称其“明镜高悬”,张老五更是涕泪交加,叩谢青天。但赵五心中并无多少喜悦。他知道,这仅是开始。郑魁虽被捕,但其背后庞大的郑氏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。真正的风暴,恐怕还在后头。
他将案卷仔细整理,附上详细呈文,上报州府。同时,他也修书一封,将情况告知远在长安的柳别驾,望其有所准备。
窗外,月凉如水。赵五抚摸着案头那支秃笔,深知在这大唐官场,每破一案,每进一步,都如履薄冰。但他别无选择,唯有以笔为刀,以法为盾,在这盛唐的画卷上,继续刻下自己的印记。
(第九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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