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刮过林梢,沈知微把斗篷兜帽拉得更紧了些。阿蛮走在前头,脚步轻得像踩在霜上。两人没说话,只靠手势沟通——往左三步,停;蹲下,听;再走,贴树干绕行。
她袖中狼牙一直贴着手臂内侧,冰得发烫。
到了林子深处,阿蛮忽然抬手,掌心朝上——有动静。沈知微点头,从怀里摸出一片干枯的毒茉莉花瓣,碾碎后抹在衣领处。花粉遇风即散,气味冲鼻,连她自己都皱了下眉。
“这味儿比馊豆腐还难闻。”她低声说。
阿蛮咧嘴一笑,打手语:**“狗都不愿闻,正好。”**
话音刚落,远处草丛窸窣两声,一只黑犬窜出,鼻子猛嗅,却在原地打了个转,掉头跑了。
沈知微收手,“成了。北狄的猎犬靠味识人,现在闻不到活人气息。”
她往前走几步,蹲在一块半埋土里的石板前。石缝里插着三根断箭,箭尾刻痕歪斜,是机关触发点。她掏出银针,一根根挑开,动作稳得像在切药。
阿蛮举着拨浪鼓,轻轻一晃,连弩弹出,对准三处树根。
“一、二、三。”沈知微数着,猛地一拍地面。
咔——
三道机括同时松动,地面弹起三根毒刺,离脚面只差半寸。
“老套路。”她冷笑,“埋深了怕踩空,埋浅了又防不住人。北狄这些年,手艺退步了。”
她从袖中取出狼牙,在月光下翻转。牙面那道金线弯弯曲曲,像条冻僵的蛇。她又从内袋摸出一支断簪——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,簪尾有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纹。
她把两样东西并在一起,对光细看。
纹路起始点重合,转折弧度一致,连刻刀深浅都一样。
“同一个人刻的。”她声音压低,“我娘……和北狄人,用的是同一套记号。”
阿蛮凑近看,打手语:**“你娘是北狄人?”**
“不是。”沈知微摇头,“但她认得刻这纹的人。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这纹路,我在沈家军的旧兵符上见过。”
阿蛮瞪大眼。
沈知微把狼牙收好,起身拍土,“回去。冷院那四口井,该验了。”
两人折返营地边缘,冷院就在相府废墟一角,荒得连猫都不愿待。四口枯井呈四方排列,井口长满青苔,看着都一样。
沈知微走到第三口井边,蹲下,用银针刮了点井壁苔藓。针尖带回的绿泥泛着油光,不像是自然生长。
“有人涂过药。”她说,“防潮、防虫、防霉——和我娘当年存药的手法一样。”
阿蛮递上火折子。她点燃,往井下一照。井底石板上有字,但不是往上刻的,是反着写的。
“从下往上看才看得清。”她眯眼念出,“‘门不开,魂不归’。”
阿蛮打手语:**“陷阱?”**
“是请帖。”沈知微冷笑,“沈家的人,才看得懂这种疯话。”
她退后一步,举起左腕的玄铁镯,对着井壁敲了三下。
咚、咚、咚。
井底“咔”地一声,石板下沉,露出向下的阶梯,黑得看不见底。
“和玉佩显的影子一样。”她低声说,“七三九一——夜行,向北,三更,带火。我爹当年设的码,还真是一点没变。”
阿蛮递上火把。沈知微接过,先往里扔了一片毒茉莉叶。叶子落地,没冒烟,也没响动。
“没毒。”她说,“但有鬼。”
她率先下阶,阿蛮紧跟。阶梯不长,二十步到底,尽头是一扇石门,门上雕着双鱼环,中间凹槽正好放玉佩。
她没掏玉佩,而是直接割破手指,血滴进凹槽。
石门“轰”地开了。
“血脉对上了。”她擦掉血,“我不是什么庶女。沈家的门,认我的血。”
门后是间密室,墙上嵌着铁架,摆满竹简。正中一张石桌,压着一卷泛黄的纸。
她走过去,刚要拿,忽觉不对——门两侧各有一个凹槽,一个像手掌印,一个刻着狼头。
“双锁。”她喃喃,“光有血不行,还得有北狄的东西。”
她取出狼牙,按进狼头凹槽。
“咔。”
桌上的纸卷自动展开,第一行字赫然在目:
“吾女知微,生而承双族之血,当知沈家军非大胤忠臣,乃北狄遗脉,奉命潜伏三十载,待圣花重开,狼王归位。”
沈知微站着没动。
阿蛮在她背后,手悄悄按上了拨浪鼓。
她伸手,一页页翻下去。
“先帝疑北狄余孽,欲以情人蛊控其心。母为北狄圣女,拒为容器,故遭毒杀。沈家军不肯献族人试药,遂被定为叛党,一夜清洗。”
她指尖一顿。
“……疫情非天灾,乃皇室以蛊试药。凡染病者,皆被注入初代情人蛊,用以测其控心之效。沈家军护民不交,反被诬通敌……”
纸页到此断裂,后半截被药水蚀毁,只剩焦黑边缘。
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汁,轻轻刷在残纸上。字迹慢慢浮现:
“……先帝令,沈氏血脉,必灭。唯留一女,名为知微,混血之躯,或可承蛊。若其成年仍不显异,即焚于祭坛,以祭圣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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