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瓶子放下，手有点抖。
阿蛮打手语：**“他们在等你长大？”**
“不是等我长大。”她声音哑了，“是等我‘没用’。如果我没觉醒北狄血脉，他们就把我烧了，当祭品。”
她低头看那卷残书，忽然发现角落有个小字批注，笔迹熟悉。
是母亲的字。
“微儿，若你见此书，母已死。但记住——你不是祭品，你是钥匙。双鱼合璧，血启门，狼衔信。沈家军虽亡，魂不灭。你活着，就是反戈。”
她把书按在胸口，闭了闭眼。
再睁眼时，已没了颤意。
她转身走向铁架，抽出几卷竹简快速翻看。大多是军报、布防图，还有沈家军历年伤亡名单。她翻到最后一页，忽然停住。
那是一份密令，盖着沈家军印，但内容却和北狄语对照书写。
她盯着北狄语那行，慢慢念出声：“……护送圣女之女归北林，不得有误。若遇阻，杀尽阻者。”
落款日期，是她出生那天。
她把竹简放回，深吸一口气。
“我娘不是死在相府内斗。”她低声说，“她是带着我逃，被人截住，杀了灭口。”
阿蛮轻轻握住她肩膀。
她没躲，只把狼牙从墙上取下，贴在心口。
“所以萧景珩知道。”她忽然说，“他娘也种过茉莉，他也闻得出我身上的味。他早猜到我有北狄血，所以才给我朱砂盒，让我自己找出来。”
她冷笑一声，“好一个‘你比你娘狠’。他不是夸我，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她把狼牙收进袖中，转身往阶梯走。
“走，回营地。”
阿蛮跟上，打手语：**“去哪？”**
“找陆沉。”她说，“他背上的疤，月圆会显狼图腾。他不是怕药罐，他是怕看见自己是谁。他和我一样，都被瞒了一辈子。”
阿蛮脚步一顿，打手语：**“你信他？”**
“不信。”沈知微回头，眼神冷得像井底的石，“但我得知道，他到底是不是我哥。”
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，忽觉手腕一热。玄铁镯贴着皮肤，烫得像烧红的铁。
她低头看。
镯子内侧，浮出一道极细的纹，弯弯曲曲，和狼牙上的金线，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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