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引娣微微一笑:“大人不是已经猜到了吗?”
李卫深吸一口气,忽然对着石碑深深一躬:“下官明白了。”
他直起身,对身后的官员们道:“今日所见所闻,若有半句传出,以谋逆论处!”
官员们面面相觑,却不敢违抗。
李卫又转向乔引娣,压低声音:“夫人今后有何打算?”
乔引娣轻轻拍着怀中的婴儿:“寻常百姓过日子罢了。”
李卫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婴儿,终是长叹一声:“好自为之。”
他带着人匆匆离去,仿佛多留一刻都会惹祸上身。
待院门重新关上,乌苏里才擦着冷汗道:“好险!若是他执意追究...”
乔引娣却走到石碑前,伸手轻抚上面的字迹:“他不会的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他比谁都清楚,这天下要变了。”
婴儿在她怀中不安分地扭动,小手一直伸向石碑。
“想要?”乔引娣柔声问。
婴儿点头,小嘴嘟囔着:“摸摸...”
乔引娣抱着他走近,让他的小手能够碰到石碑。就在触碰的刹那,石碑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,上面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,在石面上缓缓流动。
乌苏里看得目瞪口呆:“这...这...”
光芒中,婴儿左眼的瞳孔再次泛起金银双色,但转瞬即逝。
“够了。”乔引娣将孩子抱离石碑,光芒随即消失。
乌苏里压低声音:“引娣,这孩子的能力...太过惊人。若是被外人知晓...”
乔引娣看着怀中又开始打哈欠的婴儿,轻声道:“所以他选择了我们。”
“选择?”
“选择在这个规则重写的时代降生,选择让我们来守护他。”
乌苏里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那你膝上的伤...”
“好了。”乔引娣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个圈,“这么多年,第一次感觉如此轻松。”
她话音未落,婴儿忽然咯咯笑起来,小手拍打着她的肩膀,嘴里含糊不清地唱着:
“不跪了...不跪了...”
乔引娣怔住,这调子,分明是多年前胤禵哄她时随口哼唱的小曲。
乌苏里也听了出来,脸色微变:“他怎么会...”
乔引娣却笑了,眼角有泪光闪过:“因为他从未离开。”
夜幕降临,乌苏里在厢房安顿下来,乔引娣则抱着孩子住在正屋。月光从窗棂洒入,照在熟睡的婴儿脸上。
乔引娣轻轻抚摸着婴儿柔软的发顶,低声道:“我知道你听得懂。”
婴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“不管你带着谁的记忆,这一世,你只是我的孩子。”
婴儿缓缓睁开眼,瞳孔在月光下清澈见底。
“额娘...”他小声唤道。
“睡吧。”乔引娣为他掖好被角,“明天还要去看井里的鱼儿呢。”
婴儿乖巧地闭上眼睛,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乔引娣却毫无睡意,她起身走到院中,月光下的石碑泛着清冷的光泽。
“民为天...”她轻声念着这三个字,忽然笑了。
多少帝王将相争权夺利,到头来不如这三个字重。
井水还在汩汩流淌,在院子里汇成一条小溪,溪水过处,野花悄然绽放。
乔引娣蹲下身,掬起一捧泉水。水珠从指缝间滑落,在月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“是该放下了。”她对着井水轻声道。
不知是在对谁说,还是对自己说。
这时,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。乔引娣急忙回屋,将孩子抱在怀中轻声哄着。
“做噩梦了?”她擦去孩子额头的冷汗。
婴儿抽抽噎噎地说:“梦见...额娘又跪着了...”
乔引娣心口一疼,将孩子搂得更紧:“不会了,再也不会了。”
她在心里默默发誓,这一世,绝不再让任何人、任何事,迫使她跪下。
月光从窗口倾泻而入,照在母子相拥的身影上,温柔如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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