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令各营连主官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却带着某种绷紧的弦音,“五时整,引擎启动,向‘白桦点’前进阵地机动。五时四十分,完成攻击队形展开,六时整——”他停顿片刻,字句如凿。
“我部将对当面之敌发起决定性突击。目标:穿透两道堑壕线,夺取‘溪谷’炮兵阵地,继而向东北方向卷击,威胁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南郊交通枢纽。”
艾特林中校肃然立正:“遵命,上校。”
隆美尔挥手示意其退下准备,自己则缓步走向队列前方。士兵们纷纷从雪地中起身,无声地整理装具,他走过一排半履带车,手指拂过冰冷车体上凝结的霜花,目光与一张张年轻或沧桑、紧张或坚毅的面孔短暂相接。
无需言语,一种近乎实质的、紧绷的期待在寒夜中弥漫。这些官兵跟随他穿越了被视为天堑的沼泽与密林,忍受着极寒与匮乏,所倚仗的,除了严酷的军纪,便是对他-“极寒之狐”-埃尔温·隆美尔某种几近盲目的信任,相信他能再次带领他们创造奇迹,于绝境中夺取胜利。
他停步在一名正仔细用冻僵的手指为MG08机枪更换备用枪管的年轻下士面前。士兵察觉到阴影,猛然抬头,慌乱中险些碰倒枪架。
“稳些,士兵。”隆美尔按住枪身,声音不高,“告诉我,你叫什么?来自哪里?”
“报、报告上校!二等兵汉斯·克劳泽,来自符腾堡的埃斯林根!”士兵竭力挺直脊背,尽管牙齿因寒冷微微打颤。
“埃斯林根……内卡河畔的古城。我记得那里的老教堂钟声很好听。”隆美尔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近乎怀念的神色,但转瞬即逝,“克劳泽,你觉得我们此行,胜算几何?”
年轻下士显然未料到长官有此一问,愣怔片刻,目光扫过周围沉默的战友与狰狞的钢铁轮廓,咽了口唾沫,低声道:“上校……我们走了别人不敢走的路,到了俄国佬想不到的地方,我……我相信我们能赢。”
隆美尔注视着他因寒冷与激动而泛红的脸颊,片刻,抬手拍了拍他厚重的肩章:“记住这份相信,克劳泽。待会儿冲锋时,让它代替你的手指扣动扳机。”他转身离去前,又补上一句,“还有,活下来。埃斯林根的钟声,该由归家的儿子去听。”
五时整,低沉而整齐的引擎轰鸣声次第响起,打破了森林边缘的绝对寂静。钢铁纵队如同苏醒的巨蟒,开始沿着工兵标示的荧光路径,缓缓驶出隐蔽区域,向两公里外的“白桦点”蠕动。车灯全部遮蔽,仅靠微光夜视器材与前方车辆的尾灯引导。雪地被履带与轮胎压实,发出持续的嘎吱声响。
五时四十分,攻击部队在预定区域完成展开。42辆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分为三个突击楔形,居中突进;24辆半履带车搭载两个连的掷弹兵,分居左右两翼,提供伴随步兵支援;12门步兵炮在后方八百米处建立临时发射阵地;其余卡车与辅助车辆则作为第二梯队,待突破口打开后跟进。
隆美尔登上他的指挥车,接过通讯兵递来的耳机。频道内一片沙沙的电流声,他在等待那个约定的信号。
凌晨五时五十九分。
北方遥远的天际,先是一阵低沉如闷雷滚过的轰响隐约传来,随即,地平线上骤然迸发出连绵不绝的炽烈闪光,仿佛有无数巨神在同一刹那擂响了战鼓,那是曼施坦因主力方向上千门火炮齐射的怒吼,即便相隔数十公里,脚下的冻土依然传来细微却清晰的震颤。
“刀鞘已开。”隆美尔无声地翕动嘴唇。他按下送话键,声音透过车载电台传遍整个突击集群:
“全体单位——‘雷霆’行动,现在开始。为了帝国,前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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