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阳光越过爬满牵牛花的院墙,像一匹被撕碎的金锦,透过书房那扇淡青色冰裂纹纱帘时,被织纹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——有的落在《江湖志》人物图的“萧策”名字上,让红色敌对线条泛着暖光;有的在《凡人寻仙录》剧本的分镜草图上移动,让“青云门大殿”的阴影忽明忽暗;还有几缕恰好落在“樵夫”乐谱的音符上,像给每个小蝌蚪都镀上了金边。空气中的气味层次分明:松烟墨的清苦从砚台里漫出,老木头书桌的温润混着棉布褂子的皂角香,阳光晒过宣纸的纸香里,还飘着一丝从院子里传来的艾草清甜。明明是暖意融融的午后,书房里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,连灰尘在光斑里飞舞的轨迹都清晰可见,透着一股令人心头发紧的静谧。
直播间的在线人数,已从三百八十万飙升至四百一十万,屏幕上方的数字以每秒五千人的速度疯狂跳动,像一台停不下来的计时器;之前沸腾的礼物特效早已隐匿,只有零星几个“小心心”飘过,像是观众紧张到忘了操作;弹幕从“终于要问了”的期待,转为“手心出汗”“不敢呼吸”的忐忑,甚至有老粉晒出当年陆砚辞签售会的票根照片,配文“等这一天等了十年”。镜头扫过现场,每个人的紧张都藏在细节里:
- 张捷握着吉他背带的手,关节泛出青白色,指腹无意识地抠着琴带边缘的缝线,把原本平整的布料抠出了褶皱;他的喉结每隔三秒就滚动一次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连呼吸都变成了浅而快的小幅度起伏——作为因《知音曲》入坑的音乐人,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答案的重量。
- 苏晴双手交握放在身前,指尖微微颤抖,指甲在掌心掐出淡淡的红痕;她眼眶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,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珠,阳光一照像碎钻;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合欢铃项链(拍摄《凡人寻仙录》时的道具),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剧本里“碧瑶等韩立”的情节,眼底又添了几分期待。
- 沈越站在黄垒身边,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,脚尖微微踮起,像是随时要往前冲;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陆砚辞,连眨眼都舍不得,手机握在手里却忘了拍摄,屏幕还停留在直播间的弹幕界面,满屏的“加油”“挺住”几乎要溢出屏幕。
- 黄垒双手背在身后,右手手指轻轻敲击左手掌心,节奏与当年《长安梦》的主题曲节拍一致;他的目光落在陆砚辞鬓角的白发上,眼底有期待,也有对这位“老友”的心疼——十年前他采访过陆砚辞,那时对方还是意气风发的文坛新锐,如今虽多了沧桑,却更添从容。
-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屏住了呼吸:摄像师握着机器的手稳如磐石,却能看到他额角的细汗顺着脸颊滑落;场记小姐姐咬着嘴唇,手里的场记板捏得发白;甚至连远处院子里的收音师,都悄悄把麦克风凑近,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。
王磊站在书房中央,脚下踩着青石板与木地板的交界线——左边是冰凉的石板,带着院子里的青草气息;右边是温润的木板,浸着十年的墨香。他手里的话筒被攥得发烫,塑料外壳上沾着他手心的汗渍,指腹反复摩挲着防滑纹路,把原本清晰的纹路磨得模糊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吸入的墨香带着十年的重量,让他胸腔微微发闷。他先对着镜头微微颔首,镜框后的眼睛里满是郑重,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千万个屏幕——没有背景音乐,没有杂音,只有他沉稳的声音,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,掷地有声:
“陆先生,从我们踏入您这方小院,看到满院生机勃勃的草药(您说‘村里有人不舒服,摘点用’,这话里的温柔,像极了《凡人寻仙录》里韩立对村民的牵挂);到走进这间‘墨香居’,看到墙上从2015年到2024年的手稿(最早的《江湖志》初稿,和‘山民001’ debut时间分秒不差),桌上还在修改的《凡人寻仙录》草稿(字迹和小说连载的作者手札一模一样),还有那把缠着红棉绳、刻着‘知音’二字的吉他(程砚秋大师当年说‘要送给懂我的人’)——所有的铺垫都已完成,所有的线索像串起的珍珠,每一颗都指向同一个名字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从屏幕上移开,落在陆砚辞身上——这位始终平静的男人,此刻正站在书桌旁,晨光落在他的发顶,将几缕泛白的发丝染成金色,额角的皱纹里藏着阳光的光斑。王磊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恳切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语速比之前慢了半拍:“今天,不仅是我们节目组的所有人,还有屏幕前的四百一十万观众——这里面有当年追着您《长安梦》跑签售会的老粉,有熬夜看《凡人寻仙录》更新的书迷,有循环《青溪谣》入眠的乐迷,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一个共同的、巨大的疑问。我们知道这个问题或许会打扰您平静的生活,但我们还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,向您求证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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