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少爷,得罪了。”
他笑嘻嘻地说完,也没使什么力气就把陆砚辞直接按在了地上。
陆砚辞一时未察,竟然直接双膝跪到了地上。
“砚辞!”
陈氏先变了脸色。
她这下是再也忍不住,要跑过来了。
但她才跑了两步,膝盖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中,竟跟刚刚的陆娩一样,直直往前扑去。
陆娩回过神,也变了脸:“娘!”
她忽然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摔在地上了。
她咬着红唇眼睛红红地看向远处长廊下的陆平章,见他没往她这边多看一眼,陆娩红着眼睛收回视线,想跑过去扶起陈氏,又碍于自己的双腿实在疼得厉害,只能扭头先求助起陆父:“爹,您快去救救哥哥和娘啊!”
但陆父看着这个阵仗,哪敢过去?
就怕自己也变成这样,在大庭广众丢了脸。
他只敢远远站着,强撑着扮起和事佬和陆平章说:“平章,你要真想娶沈氏,就依你的。今天毕竟是大喜日子,你别伤了和气,别伤了和气啊。”
陆平章冷冷看了他一眼,陆父又立刻噤声了。
陆老夫人就更加不可能说话了,她颤抖着眼皮闭着眼睛转着手中的佛珠,一句话都不敢说,就差直接装晕让人把她抬走了。
陈氏倒在地上没人敢搀扶。
陆砚辞倒是强行挣扎着起来一只膝盖,没双膝都跪在地上,那么难看了。只是人想起来却不可能,他一介书生纵使会些骑射功夫,也不可能是赤阳这种在沙场上历练起来的人的对手。
“侯爷!”
最后还是左谧兰强撑着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。
她先过来扶起陈氏,又到陆砚辞的身边跟着他一起跪下后和陆平章说:“祖父曾与我说,侯爷是我们大梁年轻一辈最厉害的人物,就连太后也经常与妾身夸赞起您。”
“但侯爷今日此举未免让人太大开眼界了些?砚辞纵使做错了事,您也不该这么折辱他,他毕竟是陛下亲封的探花郎,来日也是要与您一样入朝堂为百姓做事的。”
“侯爷便是不顾念手足之情,难道也不顾念君臣之情?这事若传至外间,侯爷可想过旁人会如何议论,陛下又会如何看您?”
沈知意一听这话,脸色微变,立刻要为陆平章说话:“左谧兰——”
但她才开了头。
陆平章就抬了手,没让她继续开口。
沈知意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但犹豫再三还是先听话地闭上了嘴巴,一双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左谧兰。
陆平章等人闭口不言,方才低眸去看左谧兰:“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本侯说话?”
他这话其实不带什么情绪,像是真正在好声询问,但左谧兰还是变了脸色。
未等她说话,陆平章继续问:“左学士的孙女?还是陆砚辞的外室?”
一句外室让左谧兰脸色骤白,满脸无光。
她想说不是,又说不出来。
陆平章见她这样,忽然嗤笑一声:“左谧兰,论君臣,我为尊,他陆砚辞为卑,为卑者不敬本侯,本侯惩治他理所应当。”
“论家人,他陆砚辞是我的弟弟,哥哥管教弟弟,更轮不到你一个贱妾来说话。”
“在议论教训旁人之前,先看看自己配不配,有没有这个资格和身份。”
“一个无媒苟合的贱人也敢跑到本侯面前讲礼义廉耻了?左大学士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女竟然在他死后跟别的男人未婚先孕,恐怕得气得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你这个坏了左家门风的不孝女。”
左谧兰被陆平章的话刺中,第一次瞪大眼睛直接失了仪态连话都说不出了:“你——”
陆平章却不会理会她那点本事,哼出一声冷笑继续斥责起左谧兰:“还想拿太后压我?”
“太后知道你这么伤风败俗,不要脸抢别人的男人,还没过门就先怀了孩子吗?”
左谧兰被说得彻底没了血色,她看着陆平章“你”了好几声,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,终于急火攻心翻着白眼晕过去了。
“兰娘!”
陆砚辞变了脸。
他还想挣扎,但依旧挣扎不出。
像是终于知悉力量和地位的悬殊,陆砚辞终于冷静下来看向陆平章:“大哥,兰娘有孕,要是出事,于你也不好。”
陆平章嗤笑一声,显然不会受他的威胁,他直接冲人吩咐:“把人抬出去,找大夫看着,要出事,本侯先摘了你们脖子上那颗没用的脑袋。”
无人敢忤逆他,一群人白着脸哈着腰跑过来。
虽然陆平章平日不怎么出现,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这个侯府真正的主人是谁,但只要陆平章出现,就不会有人认错,更不会有人有这个胆子敢忤逆他。
几个下人忙过来抬走了左谧兰,而陆砚辞仍跪在地上没能起来。
“现在知道叫她什么了吧?”陆平章坐在轮椅上低眸,气定神闲地看着地上的陆砚辞。
陆砚辞知道陆平章说的这个她是谁。
他咬牙不语,脸抬着,眼睛再度朝被他藏在身后的沈知意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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