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杰接到电话时,正在公司加班。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让他皱了皱眉,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"喂,是杨杰吗?"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,带着浓重的乡音。
"我是,请问您是?"
"我是张浩的叔叔。"对方停顿了一下,声音突然低沉下来,"浩子...浩子他走了。"
杨杰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手机边缘硌得掌心生疼。"走了?什么意思?"
"前天晚上,突发心脏病...没抢救过来。"对方的声音哽咽了,"明天就下葬,浩子生前总提起你,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..."
杨杰感到一阵眩晕,不得不扶住办公桌才站稳。张浩是他的好朋友,虽然大学毕业后各自忙碌,联系少了,但每年他们都会聚一聚。上次见面时,张浩还生龙活虎地跟他吹嘘新交的女朋友。
"这...这不可能啊..."杨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,"他身体一直很好,怎么会..."
"医生说可能是先天性的,谁也没想到..."对方叹了口气,"葬礼在老家办,地址我发你手机上,能来就来送浩子最后一程吧。"
挂断电话后,杨杰呆立在原地,直到同事拍他肩膀才回过神来。他立刻订了最近一班去张浩老家的火车,连假都来不及请,只给主管发了条简讯就冲出了公司。
火车上,杨杰翻看着手机里和张浩的合照。最后一张是去年春节拍的,张浩搂着他的肩膀,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。照片里那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,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?
窗外天色渐暗,火车驶入山区,手机信号时断时续。杨杰看着导航,发现张浩的老家比他想象的还要偏远——那是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记的小山村,需要先坐火车到县城,再转两趟巴士才能到达。
深夜抵达县城时,已经没有去村里的巴士了。杨杰在破旧的汽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馆,房间里的霉味和床单上的可疑污渍让他整夜辗转难眠。天刚蒙蒙亮,他就爬起来赶第一班巴士。
山路崎岖,巴士颠簸得厉害。杨杰旁边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,怀里抱着个盖着红布的竹篮,时不时发出"啧啧"的声音。当杨杰第三次因为急刹车撞上前排座椅时,老太太终于开口了:
"小伙子,不是本地人吧?去哪个村啊?"
"柳树沟。"杨杰回答,"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。"
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了,她放下竹篮,凑近杨杰:"柳树沟?这几天死的那个后生?"
杨杰点点头,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安。老太太的反应太奇怪了。
"哎哟..."老太太摇着头,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红布包塞给杨杰,"拿着这个,贴身放着,千万别丢了。"
杨杰疑惑地接过布包,摸起来里面像是装着某种草药和硬物。"这是什么?"
"避煞的。"老太太压低声音,"那后生死得蹊跷,回煞的时候肯定凶得很..."
"回煞?"杨杰从未听过这个词。
老太太刚要解释,司机突然一个急转弯,竹篮从她膝上滑落,红布掀开一角,杨杰瞥见里面装着——三只血淋淋的公鸡头,眼睛还圆睁着。
他差点惊叫出声,老太太却若无其事地把红布盖好,仿佛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用品。
"记住,太阳落山前离开。"老太太最后叮嘱道,"千万别留在村里过夜。"
杨杰想问清楚,但巴士已经到达柳树沟站。老太太推着他下车,然后迅速关上车门,巴士扬长而去,留下一地尘土。
站在村口,杨杰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。明明是盛夏,这里的空气却透着阴冷。村子比想象中还要破败,几十户低矮的土房散落在山坳里,唯一的水泥建筑是村口的小卖部,招牌已经褪色到看不清字迹。
几个蹲在路边抽烟的村民看见杨杰,立刻停止了交谈,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。杨杰硬着头皮上前问路:
"请问张浩家怎么走?我是来参加他的葬礼的。"
村民们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,其中一个指了指村子西头:"老张家啊,顺着这条路走到头,门口挂着白灯笼的就是。"
杨杰道谢后离开,走出十几米还能感觉到背后刺人的目光。
张浩家比村里其他房子稍好一些,至少是砖瓦结构。门口果然挂着两个惨白的灯笼,上面用黑墨写着大大的"奠"字。院子里搭着灵棚,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坐在里面,看到杨杰进来,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。
"你是...杨杰?"男人问道,眼睛红肿,声音嘶哑。
杨杰点点头:"您是张叔叔?"
男人——张浩的父亲——点点头,示意杨杰跟他进屋。堂屋正中停着一口黑漆棺材,前面摆着张浩的黑白照片,香炉里的三炷香已经烧了一半。
照片里的张浩穿着学士服,笑容灿烂,与周围压抑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。杨杰鼻子一酸,差点哭出来。他上前上了三炷香,然后转向张父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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