澳门的夜风,吹在脸上像刀子,带着海腥和垃圾堆的腐臭。我蜷在氹仔那条最破败后巷的垃圾箱后面,肺像破风箱一样扯着疼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。左边脚踝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,紫黑紫黑,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疼,肯定是刚才跳窗时扭断了骨头。
过肩龙那点韧性,能让我撑着不晕过去,但骨头断了就是断了,没半点含糊。睚眦纹身还在发烫,那股杀人越货后的暴戾气没散,搅得我心口一股邪火乱窜,看什么都想撕碎。
可眼下,连站都站不稳。
我哆嗦着手,扯开那个抢来的帆布包。里面乱糟糟塞着几捆千元大钞,还有两根黄澄澄的小金条,在巷口漏进来的微弱路灯下反着光。钱是热的,沾着笑面虎那胖子的血和我的汗。我胡乱数了数,大概有二十多万港币,加上金条,总值差不多三十万。
够了。还福爷那六万五的军火债,绰绰有余。
但这点轻松感,瞬间就被更深的寒意压了下去。这钱,是烫手的山芋,是催命的符咒。笑面虎没死,澳门差佬肯定在全城搜捕那个“抢劫赌场VIP室”的悍匪。发瘟超和崩牙巨的追杀,随时会到。我现在是黑白两道通缉的要犯,比过街老鼠还惨。
最要命的是这身伤。脚踝断了,就是个废人,别说跑路,连挪个窝都难。在这臭巷子里待着,天亮就是死路一条。
得找个地方藏起来,治伤。可我能信谁?肥福?那老狐狸只认钱,我现在这模样,他怕是直接会把我卖给差佬或者崩牙巨领赏。
脑子里乱成一锅粥,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流。绝望像潮水一样往上涌。
不行!不能倒在这里!我韦吉祥从慈云山火海、渔排拳赛、香港爆炸案里都爬出来了,不能栽在这澳门的臭水沟里!
我咬着牙,用没受伤的右脚和两只手,拖着那条废腿,像条蛆虫一样,沿着湿滑的墙壁,一点一点往巷子深处挪。每动一下,脚踝就跟被电锯锯一样,疼得我眼前发黑,几乎要咬碎牙齿。
也不知道爬了多久,终于挪到巷子尽头一个废弃的、连门都没有的破铁皮屋。里面堆满了烂木板和废纸壳,臭气熏天,但至少能挡点风。
我瘫在角落里,扯下烂衬衫,用牙和手配合,把砍刀当夹板,死死绑住肿痛的脚踝。又从帆布包摸出根叔给的那种劣质药粉,不要钱似的撒上去,一阵刺痛过后,居然有点麻木的感觉。
暂时死不了。
接下来怎么办?钱怎么送出去?伤怎么治?仇家怎么躲?
一个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着我。睚眦的凶性让我想直接拎着钱杀回去,找福爷,找崩牙巨,拼个鱼死网破。但残存的理智告诉我,那是送死。
得找人。找一个现在还能信,而且有能力帮我的人。
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——根叔。那个藏在深水埗旧书店、消息灵通得像鬼一样的老家伙。他欠老鬼人情,老鬼让我找他。上次军火的事,他虽然要钱,但好歹没坑我。最重要的是,他这种老江湖,有自己的规矩和门路,或许能帮我渡过这一关。
怎么联系他?我现在这副鬼样子,根本出不去。
天快亮的时候,巷口传来脚步声。我心里一紧,摸出黑星,屏住呼吸。是个早起捡垃圾的老太婆,嘟囔着翻着垃圾桶,没注意到铁皮屋里的我。
机会!
我忍着剧痛,压低声音喊:“阿婆!阿婆!”
老太婆吓了一跳,警惕地看过来。
我挤出这辈子最可怜的表情,举起一张千元大钞晃了晃:“阿婆,帮帮手……我跌断脚……帮我打个电话……这钱给你……”
看到钞票,老太婆眼睛亮了,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来。
我把根叔书店的号码和要传的话(“深水埗老根,澳门道友强揾你,急事,旧书店等”)告诉她,又塞给她五百块钱当电话费和跑腿费。老太婆攥着钱,像揣着宝贝,快步走了。
接下来,就是漫长的、煎熬的等待。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。脚踝的疼痛一阵阵袭来,饥饿和干渴折磨着我。外面任何一点响动都让我心惊肉跳。
直到下午,太阳都快偏西了,铁皮屋外面才传来轻微的、有规律的敲击声——三长两短。是根叔约定的暗号!
我挣扎着挪到门口,看到一个穿着普通工装、戴着鸭舌帽的陌生男人蹲在外面,眼神警惕。
“强哥?根叔让我来的。”他低声说,递进来一个塑料袋,里面是几个包子,一瓶水,还有一卷干净的绷带和几片消炎药。“根叔话,钱,他可以帮你转交福爷,抽一成水。治伤的地方,他安排,但要这个数。”他伸出两根手指。
两万块。真他妈黑!但我没得选。
我点点头,从帆布包里数出两万块,连同要还给福爷的六万五,一起递给他。“告诉根叔,多谢。地方要稳定(安全)。”
男人收了钱,点点头,没多说,迅速消失。
又熬过了一个冰冷的夜晚。第二天凌晨,那男人又来了,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。他把我扶上车,车子在澳门狭窄的街道里七拐八绕,最后停在离岛路环一个极其偏僻、看起来像废弃养殖场的小破屋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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