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。
在于修明说出那句话后,四周投来讥讽、怜悯的目光。
他能感觉到,自己身体在微微发抖。
但他心里有个念头在燃烧。
那一晚看到的东西,一定就是眼下朝堂无人能解的“神秘文字”!
为官几十年,从未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言的于修明。
此刻声音虽有些发颤。
却说出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。
“臣,见过这些字!”
哗!
全场哗然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。
“他说什么?”
“他说……他见过这些字?”
“这是真的吗?”
“是字?”
“不会是骗人的吧?真有人见过这些符号?”
满朝文武纷纷提出质疑。
很多人四处张望,像是在寻找认同的声音。
黄子澄、齐泰,还有韩林学士,眼神都愣住了。
就在不久前,他们还在笑话这位老人眼神不好。
结果转头就听到这个震撼朝堂的消息。
詹徽原本苦笑着的脸,突然一凝,立刻将目光投向于修明。
……
但这时,所有人的震惊,都不及老爷子那猛然站起的动作来得强烈。
他本已准备坐下,却猛地起身,身子前倾,仿佛没听清般大吼: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见过这些东西?”
此刻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年迈的工部主事身上。
他是全场的焦点。
即便他年岁已高,但掌心早已被冷汗浸湿。
不过,作为工部的老臣,一辈子和水利打交道,性格一向踏实认真。
只要是他确认的事,再紧张也能讲清楚。
当下,他毫不犹豫。
语气从最初的颤抖,变得坚定无比。
大声说道:
“回陛下!”
“老臣确实见过这些符号。”
“而且,如果老臣没猜错。”
“这不是什么符号!”
“而是字!”
黄子澄愣住,齐泰也呆住了。
包括詹徽在内的所有人,全都屏住呼吸。
大殿陷入沉默。
这一刻,所有人重新打量这位老人。
不再是以往那种轻视和嘲笑的目光。
连朱标也露出惊喜的神情。
没想到,事情竟有转机。
原本以为今天又要无果而终,没想到冒出个老臣?
老爷子按捺不住激动。
他抬起手指,直指于修明:
“你……”
“你上前一步!”
“咱问你话,你只需一句!”
于修明立刻应声:“是!”
当他走上大殿前,望着这从未有过的场面,心中百感交集。
能站在这里的,才是真正掌权的大臣。
若是自己也能跻身其中……
那河堤的事,也就不再发愁了。
老爷子却顾不上他心中所想。
等他一到,便立刻追问:
“你说这不是符号,是字!”
“你敢肯定?”
于修明毫不犹豫答道:
“正是!”
老爷子眉头一皱:
“但是,具体是什么字?”
于修明这才缓缓开口:
“此物……其实老臣在进京前夜,与家中小孙闲聊时,是他告诉我的……”
“应当叫,拼音!”
一边说着,老人索性不再遮掩,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:“就在前几天,家中先生也来信,提到这‘拼音’,说是关乎国家命脉的重要发明!”
“还一口气用了三个词来形容它!”
这时……
于修明皱眉,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出那三个字。
“快说!”
“赶紧讲出来!”
老爷子本就性子急,此刻更是一刻都等不了,直接催问。
于修明终于开口,一字一句,语气沉稳地说道:
“珍宝!”
“至宝!”
“重宝!”
哗——
群臣再次震惊不已。
什么东西,能被如此看重,连用三个“宝”来形容?
老爷子更是死死盯着他,继续追问:
“那它到底有什么用?”
于修明想起那封信里的话,心中仍觉得有些夸张。
那些形容词,他每次看都觉得过于耸动。
但此时此刻,面对那位威严无比的洪武帝,他只能如实作答:“据来信所说……”
“此物,能教人识字。”
“仅此而已?”老爷子皱起眉头。
众人也纷纷露出疑惑神色。
于修明低下头,终于不再隐瞒,一口气将所知全盘托出:
“信中说,如果动用各州各县的学堂,加以推广……”
“那么,大明所有的孩童,还有想要识字的百姓——”
“都将不再有不识字的人!”
“而且识字的速度,是以往的十倍、甚至百倍!”
“准确点说……”
“掌握这套拼音,就等于掌握了汉字的纲领,所有的字音,都在其中!”
轰!
这一瞬间,哪怕老爷子本打算揭开此事,看是否只是些“乱七八糟的符号”,好尽快找到药送去给沐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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