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风吹的,因为观察室内没有风。
有时,他搁在苔藓毯外的手指,会极其微弱地**蜷缩**一丝,仿佛想要抓住什么。
甚至有一次,在她诉说着对未来的模糊憧憬时,他苍白干裂的嘴唇,似乎**极其轻微地**动了一下,如同一个无声的回应。
这些细微到如同幻觉的反应,是支撑苏晴熬过这漫长隔离期的唯一光芒。每一次,都让她心脏狂跳,浑身血液都涌向头顶,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恐惧交织在一起,让她几乎窒息。她不敢声张,不敢告诉守卫,生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或更严密的监控。她只是将这些微小的“奇迹”深埋心底,化作更汹涌的生命能量,更加固执地输入萧凌体内。
她知道他在挣扎。
她知道他听到了。
她必须让他醒来时,第一眼看到的是最好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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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薇的隔间里。少女抱着膝盖蜷缩在藤蔓墙边,目光透过缝隙,努力看向苏晴和萧凌的方向。她能看到苏晴姐坐在床边低头的侧影,能看到她偶尔抬手整理头发的动作。环境拟态的异能在这种密闭且被监控的环境下作用有限,但她依旧努力保持着一种与环境融合的模糊感,让自己不那么“显眼”。她担忧苏晴姐的身体,心疼她的坚持,更恐惧萧凌哥再也醒不过来。无数个“绿光时间”里,她只能对着藤蔓墙壁无声地练习口型,说着鼓励的话,希望隔间的苏晴能“看”到。
唐宝的隔间。他大部分时间都盘腿坐在地上,闭目凝神。守护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,修复着透支的身体,也试图感知着周围屏障的结构。他看起来沉稳了许多,但紧锁的眉头暴露着内心的焦躁。他恨这种被囚禁的感觉,担心影蛇那个闷葫芦,更担忧苏晴和萧凌的状况。每次守卫送饭,他都试图用眼神或简单的手势与隔壁的黄浩交流,传递着无声的询问和安慰。
黄浩的隔间。他失去了眼镜(被收走检查),眼前一片模糊。但这反而让他将**机械亲和**的感知提升到了极限。他像一台人形扫描仪,无时无刻不在感知着观察室的结构——藤蔓的生长韵律、苔藓的湿度变化、通风口气流的微弱扰动、以及那无处不在的、隐藏在藤蔓深处的监控能量节点的位置和运转频率。他在脑海中构建着这座“绿色牢笼”的立体模型,分析着可能的薄弱点。他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。
影蛇的密闭单元。一片绝对的黑暗和寂静。连藤蔓的微光都没有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抑制能量流动的沉闷力场。影蛇盘膝坐在冰冷的地上,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像。**影步**被压制,但那双冰冷的眸子却在绝对的黑暗中缓缓睁开,瞳孔深处那抹因风雪炼狱而获得的冰蓝色幽光,非但没有黯淡,反而在极致的压抑下,如同两点永不熄灭的寒星,变得更加凝练、锐利。他在适应,在对抗,在黑暗中淬炼着新的感知。他像潜伏在深渊的猎手,等待着破笼而出的契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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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。
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一个月。
日复一日的扫描绿光扫过身体,检测着能量残留和生命体征。
日复一日的流质食物和清水。
日复一日的隔离与沉默。
日复一日的守望与低语。
深绿之环的守卫们,从一开始的极度戒备,到后来的例行公事,眼神中的审视虽然依旧存在,但那份冰冷的敌意确实消退了不少。苏晴的坚韧和萧凌持续稳定(虽然微弱)的生命体征,似乎也在无声地证明着什么。医疗组的人来过几次,隔着藤蔓栅栏用奇特的仪器对萧凌进行远程扫描,记录数据,但始终未能获得许可进入隔间直接接触。
终于,在一个绿光似乎格外柔和的“白天”,隔离门无声地滑开了。
这一次,出现的不是守卫,也不是医疗人员。
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绿色长袍的老者。袍子的材质像是某种处理过的巨大叶片,纹路古朴。他身形清癯,头发花白,梳理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一种学者式的温和与久居上位的沉静。他的眼睛异常明亮,仿佛能洞悉人心,目光扫过众人时,带着审视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好奇?
他身后跟着那个曾负责押送他们的守卫头领(现在苏晴知道他的名字叫陈锋),以及两名看起来像是研究员、捧着数据板的男女。守卫头领陈锋依旧面无表情,但姿态明显恭敬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”老者的声音平和而清晰,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,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我是陈守拙,深绿之环的负责人之一,主管生命研究与庇护事务。诸位,这一个月的观察期辛苦了。”
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苏晴身上,在她憔悴却挺直的脊背和依旧紧握着萧凌手腕的动作上停留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随即又看向其他隔间里纷纷站起的林薇、唐宝和黄浩。影蛇所在的密闭单元门也无声开启,他沉默地从黑暗中走出,如同凝结的影子,站在了属于他的隔间口,冰冷的眸子直接迎向陈守拙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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