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魁融入揽月居外的黑暗中,如同水滴归于大海,了无痕迹。
但他并未离去,只是静静地守在那里,如同最忠诚的暗影犬,守护着它的月亮。
方才指尖那隔空的触感,那萦绕在鼻尖的、混合着药味与她身上清冷气息的味道,还在他感官中灼烧。
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,这双沾满血腥、收割过无数性命的手,在触碰到她时,竟会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一种卑劣的、如同窃贼般的快感与巨大的负罪感在他心中疯狂撕扯。
他的心思,深沉如渊,扭曲如藤,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厘清。
他愿为她生,为她死,为她堕入无间地狱。
他嫉妒顾宴。
那个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,拥有她的温柔,得到她全部的信赖,甚至让她孕育子嗣。
每当看到顾宴呵护她,他心中那头名为嫉妒的凶兽就在疯狂啃噬,但他只能将这一切死死压在冰冷的面具之下,用更深的恭敬来伪装。
因为他知道,他不配。
他是泥沼里的毒龙,满身污秽,如何敢觊觎天上的明月?能远远守护,已是奢求。
他将这份无法言说的情感,全部转化为更极端的守护欲和执行力。
她想要的,他不择手段去夺取,她厌恶的,他毫不犹豫地清除。
他扩张听云阁,搜集情报,铲除威胁,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命令,更是为了构建一个能让她安稳的、无形的堡垒。
他享受这种成为她唯一黑暗面利刃的感觉,这让他觉得,自己对她而言,是特殊的,是不可或缺的。
今夜,看到她病弱苍白的模样,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痛得几乎窒息。
那瞬间涌起的暴戾,想要毁灭所有让她如此痛苦的人和事的冲动,几乎冲垮他的理智。
他小心翼翼地伺候,那短暂的、近乎亲密的接触,对他而言既是极致的煎熬,也是隐秘的狂欢。
他贪婪地汲取着她每一丝微弱的气息,又时刻被自己心底肮脏的念头鞭笞着。
“她是小姐,是主人……”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,如同念诵经文,试图压下那僭越的妄念。
“我存在的意义,便是守护她,服从她。除此之外,皆是痴心妄想。”
可妄念如野草,烧之不尽。
他想起她腹中那个属于顾宴的孩子,心中一片冰冷的钝痛。
但他随即又告诉自己,那也是她的骨肉,他必须保护。
他甚至阴暗地想,若顾宴永远回不来……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他强行掐灭,伴随着更深的自我厌弃。
他的心思,便是这样一片混乱、矛盾、不见天日的沼泽。
忠诚与妄念交织,守护与占有欲并存,自我奉献与阴暗觊觎纠缠。
他将自己所有的热烈、所有的偏执、所有不能见光的情感,都冰封在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和绝对恭顺的姿态之下。
他知道这条路是错的,是危险的,一旦显露,万劫不复。
但他已无法回头,也不愿回头。
能作为她的影子,活在她的光芒照耀之下,哪怕这光芒永远不知道影子的心思,哪怕最终会被这光芒灼烧成灰烬,他也甘之如饴。
陆魁最后望了一眼揽月居那扇透出朦胧光线的窗户,身影彻底消散在夜色中。
时光在紧张与压抑中流逝,沈若的产期日益临近。
整个赤岩城都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氛围中,巡逻守卫增加了数倍,护城大阵的光芒日夜不息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紧绷的蛋壳。
沈若的身子越发沉重,灵力因孕育新生命而变得温顺内敛,难以全力调动。
她深知,自己此刻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刻,敌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
她将盟内防御事务交由几位绝对忠诚的长老协同影老处理,自己则深居揽月居,所有指令通过听云阁的秘密渠道下达。
陆魁几乎完全隐匿了行踪,连听云阁内部也少有人知他具体所在。
但沈若知道,他一定在暗处,如同最耐心的猎手,等待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。
他送来的情报越发简洁,却字字千钧,不断证实着幽冥宗与血煞宗暗中调兵遣将的迹象。
这一夜,乌云蔽月,星子无光。
沈若在揽月居内,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紧似一阵的坠痛,羊水已破。
产婆和侍女们立刻忙碌起来,整个揽月居灯火通明,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。
几乎就在沈若开始生产的同一时间。
“呜…嗡…!”
赤岩城上空,凄厉的警钟长鸣,瞬间划破了夜的寂静!
紧接着,巨大的轰鸣声从城外传来,地动山摇!
“敌袭!幽冥宗来袭!”惶急的呼喝声伴随着法术碰撞的爆鸣响彻全城。
幽冥宗联合了数个附庸势力,倾巢而出,更有数名气息晦涩、显然并非北荒修士的高手混杂其中,很可能是血煞宗派来的强者!
他们选择了这个最刁钻的时刻,发动了总攻!
巨大的、缠绕着幽冥鬼气的攻击法阵,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在赤岩城的护城光罩上,光罩剧烈摇晃,泛起无数涟漪,明灭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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