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颐对着黄铜镜调整了许久衣襟,鹅黄色软缎旗袍的领口刚好卡在锁骨处,珍珠扣泛着温润的光,衬得她本就清丽的眉眼多了几分民国女子的特有的温婉。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正式面对“家人”。
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“那个……”艾颐不知怎么称呼刚才的丫头,张了张嘴,犹豫的对着对着屋外喊了一声。
“七小姐,迎香伺候您下楼用膳,先生、大少爷和三小姐已经在前厅了。”丫鬟迎香早早就在门外候着了,所以几乎是艾颐一出声,她就应了声。
“知道了。”艾颐深吸一口气,推开房门。红木楼梯的扶手被摩挲得光滑,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细微的“吱呀”声,像是在提醒她这不是片场布景。前厅的雕花木门虚掩着,隐约能闻到蟹粉小笼的香气,混着青瓷茶具里飘出的龙井茶香,暖意融融的,却让她莫名攥紧了手心。
“七妹来了?快坐。”
刚迈入前厅,一道温柔的声音就飘了过来。艾颐抬眼望去,八仙桌旁坐着个穿暗红色旗袍的女子,发髻上别着支翡翠簪子,眉眼弯弯的,正是原主的三姐盛爱华。她身旁坐的男人,一身深灰色外衫,胸前别着一块银色怀表,面容严肃,下颌紧绷——不用想也知道,这是盛家大哥,盛恩华。而主位上坐的男子面容温和,五官和原主有几分相像,比他们都年长些,且上位者的气度摆在那里,应当就是原主的父亲了。
艾颐依着记忆里唤了声:“父亲、大哥、三姐。”
盛恩华“嗯”了一声,没多说话,只是用银筷夹了个小笼包放进青瓷碟里,动作间带着几分不耐。
艾颐的动作顿了顿。
见此,盛爱华连忙拉过艾颐,把她按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,又递过一碗温热的莲子羹:“快尝尝,厨房刚炖好的,你昨天掉湖里了,受了寒,得补补。”
主位上的盛父什么都没说,却还是往艾颐的碗里夹了一只小笼包。
瓷碗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,艾颐捏着碗沿,小口喝着莲子羹,眼角的余光却在悄悄打量这对兄妹。盛恩华眉头一直皱着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青瓷碗被敲出“笃笃”的声响,像是敲在人心上。盛爱华则一边给她夹虾饺,一边时不时瞟向大哥,神色有些担忧。
这氛围太不对劲了。艾颐心里犯嘀咕,原主的记忆碎片里,盛家虽不算顶级豪门,但生意一直稳当,大哥向来沉稳,怎么会是这副焦躁模样?父亲的神色好像也不太对劲。
正想着,盛恩华突然放下银筷,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:“七妹,有件事,得跟你说。”
艾颐握着勺子的手一顿,抬眸看向他:“大哥请讲。”
“咱家的钱庄撑不住了。”盛恩华的指尖在青瓷碗沿划了一圈,语气里满是疲惫,“上个月纺织厂的一批货被劫了,本想从钱庄调一些资金周转,结果流动资金全卡死,现在储户天天上门要兑钱,再找不到银子,只能把祖宅抵出去。”
艾颐心里咯噔一下——剧本里确实提过盛家钱庄有危机,但没写得这么具体,更没说和原主有关。她还没来得及细想,就听见盛恩华接着说:“我找了不少人借钱,都碰壁了,只有庄铠平松了口。”
“庄铠平?”艾颐的心脏猛地一跳,这个名字在剧本里出现过无数次——他是沪上有名的实业家,家底丰厚,也是原主后来的丈夫。只是剧本里写的,是盛家走投无路,用盛爱颐的婚事换了十万大洋,她嫁过去后,庄铠平对她冷淡至极,最后她郁郁而终。
“对,就是庄先生。”盛恩华的语气缓和了些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他说,愿意借十万大洋救急,但有个条件——你这几日得去见他一面,好好跟他聊聊。”
“大哥!”盛爱华连忙打断他,给艾颐递了个安抚的眼神,又转向盛恩华,“七妹昨天掉湖里了,身子还没好,这事急什么?再说庄先生那边,未必就非要七妹去……”
“不急?”盛恩华猛地提高声音,青瓷碗被他敲得响了一声,“再过三天,钱庄就得出兑!除了庄铠平,谁还能拿出十万大洋?爱华,你别护着她,这是盛家的事,她身为盛家七小姐,不能不管!”
“父亲,您……”
盛爱华看向父亲,想看看有没有周转的余地,父亲却深深的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。
艾颐捏着银筷的手指用力到泛白,指节隐隐发疼。原来如此——原主昨天掉湖里,哪里是意外?怕是早就知道了这门“换钱”的婚事,宁死也不愿从,才宁愿跳湖的!
她想起剧本里盛爱颐的结局:二十三岁嫁给庄铠平,住在偌大的洋房里,却像个精致的摆设,庄铠平对她不闻不问,不到一年,就被一场风寒就夺走了性命,临死前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。她艾颐不是任人摆布的原主,更不想重蹈那种悲剧!十万大洋,一场婚事,把一个人的一辈子当筹码,这是什么道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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