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水平息,凌乱将止,两人在这张塌上搂着彼此取暖,相拥睡了两时辰。
谢春深每日要上朝,早已养了作息,无论何时入眠醒来都是那个时候。
但今日睁开眼,已比平日迟了一柱香功夫。
情欲酥入脑,直催人深眠。
为了赶上朝,他不得不松开手下温热的软腰,向后撤开,捡起地上的亵衣裹了推门出去。
一关门,木漪便动了动,出了一身汗,浑身粘腻。
他松手时她也醒了。
此刻耳边极静,耳后仿佛仍有呼吸扑洒,枕边那块余温尚存。
木漪听着外头若有似无的说话声,裹紧了唯一的一件盖身之物,不久就睁着眼听得他再次推门入内,开始自己窸窸窣窣地穿衣裳。
他的衣服上全是血,脏的根本不能穿,应该是跟下人去要了一身干净衣服。
谢春深坐在塌前,用手拔上靴,一头潮湿的散发还披着。
一手伸进大氅去摸来摸去,冰冷的指尖碰到她的腰,害得木漪哆嗦了一下。
“醒了?那就起来,帮我找簪子。”
“……”
木漪不动。
熟悉的气息扑上来,她急忙闭起了眼。
谢春深停在她上方等了一会儿,无声将手放在腰凹处,隔衣掐了一把她的腰肉。
木漪忍住喉咙里的声音,暗自皱起眉头。
谢春深确定她已经醒了,手沿着脊背滑上去,捏住她光裸的肩头,俯身凑去她耳边,沉声:“小舟,你答应我?”
“……”
她蜷起身装冷,好将自己更深地埋入衣中。
何时何地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。谢春深虽气,可与她连这种亲密的事都做了,他还能拿她如何。
忍着气,扬手便抽出她臀下压着的发带,低头在她耳上用牙尖咬了一口。
之后边走边系发,终是离去了。
木漪睁开眼,对着一片漆黑干干地发了一会儿呆,在天亮之前也起身收拾好,回到了铜驼街。
本猫着步直奔自己寝堂,可路过刘玉霖所在的榆拙房时,里面还亮着灯。
门前守夜的婢子已经私自睡着,听见脚步,朦朦掀开眼皮,吓了一跳,忙跪坐行礼:
“主家,小人不是故意……”
“——里面在干什么?为何还亮着灯?”她直接问。
那婢女惶道:
“主家嫁期将至,陈夫人念叨着嫁衣不知能不能绣完,刘女郎听见后便提出帮陈夫人一起绣,主家出去后,陈夫人来了千秋堂,但……”
那婢女反手掀开了一条门缝偷看,又跪回来说,“她们早就睡着了,只有灯还点着,奴婢怕脚步吵醒她们,就一直没有进去熄灯……”
木漪没有罚她,将她挥退,自己轻步进去。
桌上堆着针线和绣中要用的鸟羽和珍珠,刘玉霖和周汝二人甚至手中还一手执着针一手拿布,就歪着头趴在桌上睡了过去。
应是累得实在熬不住所至。
木漪提裙,踮起了脚尖,蹑手蹑脚地走到二人身边,将她们手里的布料和针线取了。
她摸过那一针一线绣上的图案,绛领碧袖的袿袍上有双生莲花,寿菊,挂枝桃花,还有栩栩如生的春鸟。
突然觉得,这场她根本不期待,亦无关男女之爱只为利用的婚礼,已被注入了一种别样的暖意。
淡淡一笑。
去塌上取来暖被,为她们轻轻盖上。
其后回到书房,喊来秦二。
“昨夜,都顺利吗?”
秦二颔首:
“陈小郎君已经安排咱们的商船插了军旗,跟着段,段那个什么,大宰相的第二批军队一同南下了。
四船的货物装得满满的,在荆州会有陈军来接应搬走。”
她郑重嘱咐,“让那些船停在陈军领地,不要回头。”
“可是之前……”
木漪打断他,动了动酸痛的腰和腿,甚至都跪不住,只能盘着坐:“谢春深太难缠了,我们昨夜没有谈妥,他必定会设法阻拦,这些船再回洛阳就出不去了。
所有的东西,按价值高低,先后单趟运去荆州陈军那里。”
*
刺杀失败,中书令与其余同谋者一夜未眠,上朝时,腹中还在斟酌昨夜商量过的应付之策。
甫见谢春深人,脸色微变,内心惊颤,可谢春深禀报完所有朝事之后,并未对他们暗杀他一事有只字提及。
几人下朝后便准备严防死守,免遭谢春深抱负。可他们没有想到,谢春深并未想过要用自己的人来处理他们。
他现在与元靖是同谋,元靖想做却不好明做的事情,谢春深都能帮他完成,支走段渊只是谢春深跟元靖所禀的第一步。
第二步,谢春深在花苑深处与元靖一同赏花时,支走了所有人,跟元靖说起中书令所为,又跪下求请:
“中书令反对集权,应当立即杀中书令。”
元靖微惊:“无故杀了他,臣心会乱,他们七嘴八舌地上书,朕无法服众,何况他已对你有所防备,甚至提前留下遗书,怎么说杀就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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