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母皱着眉回忆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炕席:“这…俺没太留意啊。”
“前儿个他换衣裳,俺瞅见他倒是比以前白了些,还心想城里伙食好,养人。疤的话…好像是没咋看见?不对啊,那疤那么深,咋会看不见呢?”她转头看向郑父,“他爹,你见着没?”
郑父也挠了挠头,烟袋锅子在手里转着:“俺也没细看。建军打小就皮实,以前在家光膀子干活惯了,俺们也没咋在意他身上的疤。”
“再说这回来,俺总觉得对不住他——当年建国参军,家里的活儿全压在他身上,俺们偏心老大,没少让他受委屈。这回他来,俺寻思着多疼疼他,他穿啥戴啥,俺都没敢多问,怕他觉得俺们还当他是外人。”
“不光是疤。”宁露露的声音更沉了,“我再问您俩,建军在家的时候,认不认字?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?”
“认字?”郑父嗤笑一声,带着点愧疚,“他哪认字啊!当年家里穷,就供建国读了两年书,建军连学堂门都没进过,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。有回村里记工分,他还得找会计帮忙签,这事在村里都成笑话了。”
郑母也点头附和:“就是啊,他小时候想学写字,俺们都没条件给他买纸笔,后来他就再也不提了。咋突然问这个?”
宁露露放下水杯,杯底在炕桌上磕出轻响:“毕宝秀说郑建军很有文化,不仅会画画还给她念诗歌。”
老两口顿时都僵住了,郑母张着嘴,半天没合上:“这…这不可能啊!俺家建军连数字都认不全,咋能看懂那玩意儿?会不会是听错了?”
“不会错!”宁露露加重语气,“还有,他在老家的时候,是不是很勤快?我听秀桂嫂子说,他来这之后,天天睡到日上三竿,好吃懒做,这跟你们说的‘十里八乡有名的勤劳汉子’,对得上吗?”
陈秀桂在一旁连忙点头:“是啊娘,爹!建军刚来那天,我让他帮我烧火,他蹲在灶台前半天,连火都生不起来,还说柴火太湿。我当时就觉得奇怪,老家的柴火比这湿多了,他以前烧火可利索了。”
郑母的脸色渐渐白了,她抓住郑父的胳膊,声音都发颤:“他爹,你还记得不?建军在家的时候,最不爱吃白面馒头,说嚼着没劲儿,就爱吃玉米饼子就咸菜。可这回他来,顿顿要吃白面馒头,还说玉米饼子喇嗓子。俺当时还笑着说他,进城了就忘本了,他还跟俺急了两句。”
“还有肤色!”郑父突然拍了下大腿,“俺们家是种庄稼的,建军打小在太阳底下晒,皮肤黑得跟炭似的,比建国黑多了。可这回他来,皮肤白得跟城里干部似的,俺还以为是这一路坐火车,没晒着太阳的缘故!”
宁露露看着老两口恍然大悟的样子,叹了口气:“你们再想想郑建军这次来还有啥不一样的地方?”
“对了,”郑母突然想起一事,眼泪都吓回去了,“他来的第二天,俺跟他说老家的三婶子过世了,他居然问俺三婶子是谁!那可是从小带他长大的三婶儿啊,他咋能不认识?俺当时还骂他没良心,他说俺记错了,是俺老糊涂了!现在想来,他根本就不是俺家建军啊!”
郑父的手都抖了,烟袋锅子掉在炕席上,他都没察觉:“那…那俺家建军呢?这冒充他的人是谁?他为啥要冒充俺家建军?”
宁露露连忙安抚:“叔,婶儿,你们别慌。”
“保卫科就是发现有疑点,才把他和建国抓起来的,建国是被牵连的,也许都不知道这回事。”
“我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个‘郑建军’的身份。只要证实他是冒充的,郑副连长很快就能放回来,而且保卫科会立刻派人去找真的郑建军。”
陈秀桂也松了口气,连忙给老两口倒了杯热水:“爹,娘,您俩别担心,建国肯定早就发现不对劲了,说不定还暗中给保卫科提供了线索呢!”
郑母接过水杯,手还在抖,眼泪又掉了下来,这次是后怕:“都怪俺,都怪俺啊!俺总觉得以前亏欠建军太多,他来了俺就想好好补偿他,他说啥俺都信,他做啥俺都没往坏处想。要是俺早留意着点,也不会让建国受牵连,也能早点发现这不是俺家娃啊!”
郑父叹了口气,捡起烟袋锅子,却没心思抽:“不怪你,俺也有责任。俺总觉得对不住这俩娃,建国在外当兵,俺没照顾到;建军在家干活,俺没疼到。这回来个冒充的,俺们居然都没认出来,真是老糊涂了!”
宁露露拍了拍郑母的肩:“婶儿,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。你们再好好想想,这个‘郑建军’来的时候,有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?比如奇怪的包裹,或者跟什么人接触过?还有,他有没有问过关于营区的事,比如武器存放的地方?”
郑母皱着眉回忆:“他就带了个布包袱,里面都是换洗衣裳,俺看了,没啥特别的。接触人嘛…他除了跟周围公社那些混混待在一起,就是在家里睡觉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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